溫離只好站在門口等了等,時不時有涼爽的風吹來,夾雜著雨的濕氣和泥土的腥氣,不由得讓她想起,前日夜裡,也是如此雨勢,她被玄雲長老拐離。
那時無人可援,實在痛苦。
孟時清為了維護她,與玄雲長老也起了衝突,不知他眼下如何。
玉簡內描繪的場景,若是說對她沒有影響是假,但又說很大的影響,也並沒有。
她與原主之間,好像哪裡都很像,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個人,但又隱隱有不對。
說原主不喜歡孟時清,似乎也不對。
孟時清的眼神執著炙熱,只要是個人就不可能錯過,但那如走馬燈般閃過的畫面,卻又沒有絲毫她的愛意。
或許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孟時清,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想什麼?」
淡淡的檀香毫無預兆的闖入她的呼吸之中。
溫離如羽的眼睫輕顫,詫異之色爬滿眼底:「你也要出門嗎?」
容闕穿戴整潔,甚至還端著一片披風,就連原先松垮凌亂的發也重新束起,雪白色的發帶飄在身後,丰神俊朗,是那萬里挑一的神仙公子。
「嗯。」他點點頭,將端著的披風解開替她掛在肩上,「我也餓了。」
饒是傻子也能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在天命山上時,不曾抱怨飢餓,便讓溫離有種錯覺,他們這些修士都是不用吃飯的,只要一些丹藥即可。
溫離看了眼外頭的雨,憂心忡忡道:「要不你在院子裡待著,我給你送過來,要是被雨淋著身子便不大好了,畢竟你的傷又密又多,傷口感染很嚴重的。」
靈力護體,一般淋不到雨。
但容闕沒有解釋,反倒是順著她的話說:「這雨不大,況且也捏不准他們會不會再來尋你的麻煩,我若是和你一起,也能放心些。」
溫離也是拗不過他,況且山路崎嶇,有些路上也沒燈,一個人走時的確有些嚇人,若是讓他陪著一起,也不算是件壞事。
她便沒有多糾結,看著他空空兩手,疑惑道,「那傘呢?」
容闕從身後拿出把紙傘,溫聲道:「我院中傘本就不多,上回兒借你一把,我又拿走了一把,只剩下這最後一把。」
紙傘不大,但兩人若是擠一擠倒也不成問題。
溫離見雨也不大,便應下來。
容闕眼中閃過一瞬欣喜,卻又很快被他藏下,面上不露分毫:「嗯。」
雨幕婆娑,山間鬱鬱蔥蔥,雖趕上初秋,卻還未完全枯黃落下,泛起的霧將這本就昏暗的天又帶上一層紗。
清脆的雨聲底下,二人身影相攜,卻是克制的隔出一點距離,但難免會有相撞之時,總是會有意無意碰上,但又猛地遠離,便如同一道說不出的秘密,隨著時不時捲來的秋風,散在雨中。
心照不宣的寧靜,沒有想像中難熬。
幾乎是轉眼便到了紫薇峰小築,那片熟悉的竹林出現,容闕竟感到心口一陣失落,驀然散去,想要捕捉時,卻又觸碰不到。
奇怪,當真是奇怪。
溫離不自覺的瞥了眼孟時清的院落,見房門緊閉,又不曾點燈,便斷定他已有許久不曾回來,胸口難言的煩悶感又一次傳來,有意無意的想要將她引到孟時清身上。
即便她萬般不願去想他。
「很好奇他去哪裡了?」溫熱的氣息輕掃在耳側,擾的溫離一抖。
她慌忙收回眼,低低道,「沒,我只是隨便看看。」
容闕深深的看著空蕩的院子,「你不是說當時聽見他極力阻止玄雲長老想要獻祭你嗎?或許是因為違背玄雲長老的意思,從而被他殺了。」
輕描淡寫的一個『殺』字。
卻惹得溫離亂了神。
她反手握住傘柄,與容闕微涼的手相握,眼底的驚慌全然不能藏住:「他被殺了?」
所有聲音在這一刻靜止,容闕只能看到她擔憂的神色,冷聲道:「擔心他。」
溫離捂住心口,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感覺心好慌。」
「看來是呢。」他自嘲的勾了勾唇,「我騙你的,他只是被玄雲長老派到長安去了。」
「長安?」
雖然不知是因為什麼,但不置可否的是,她那股煩悶的情緒毫無徵兆的消失,空曠的像是從沒來過。
......
這到底是怎麼了?
為何只要關係到孟時清,她便會不由自主的變得奇怪,分明從來沒有過的情緒,也會一擁而上。
「他此去當是為皇宮裡頭的人處理事情。」容闕緩緩道,語氣裡頭是毫不在意,卻一瞬不瞬的盯著溫離,不肯放過她的每一個神情。
想像中她或悲或喜的情緒並未出現,方才她那一閃而過的驚訝好像只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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