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束點點頭,眼底划過一抹悲傷:「白駒過隙,時過境遷,可他們依舊是守護家國的將士。」
溫離以為裴束絕對和江逢春的死脫不開干係。
或許是他負心江逢春,江逢春為愛自縊?
大多數話本寫來寫去皆是這樣的故事,一方為愛求死求生,一方移情別戀,做盡狼心狗肺之事。
她又瞄了眼裴束。
他不像一般征戰沙場之人,有一股濃厚的殺氣,反倒極其平和,更像是文官。
目送幾人入院的裴束,下意識抱了抱胳膊。
他怎的察覺這溫姑娘對自己有些厭惡呢?
踏入院中,滿院飄零的孤魂野鬼,讓人不由得愣在原地,寒意從腳底升起,攀附著戰慄深深的後脊。刺耳的鬼叫聲幾乎震碎牆瓦,拼命撞擊符籙陣法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絡繹不絕、聲聲不息。
細細看去幾乎每一個鬼魂腳腕上都被靈力化成的枷鎖束縛,不僅克制住他們的行動,狠狠扼制其想要逃離的心。
場面極其血腥,這些鬼怪沒有意識,也察覺不到疼痛,日復一日,不斷的在狹小逼仄的院子裡來回衝撞。
「將他們關在此處的捉妖師,不僅阻止他們入輪迴道,且試圖無止境的折磨他們。」扶楹緩緩道。
祝余凝眉:「為何要將他們關在此處?」
扶楹道:「用他們的魂魄為自己破境。方才裴束提到過長安城內的捉妖師,想必是因為發現這些鬼魂心中執念過於強大,不受馴服,若是任由他們積攢怨氣不斷變得強勢,終會到難以控制的地步,自而才以能力不足作為藉口,將這個爛攤子拋下。」
溫離覺得驚愕的同時,也嘆這些捉妖師心中之惡,「可他們也只是為了隨著執念回家,為何要受此罪。」
分明是保家衛國的將士,死後不得厚葬,靈魂還要受其折磨。
「將他們送入輪迴吧。」扶楹道,「容師弟,你與溫師妹去後院,逐個搜查房內,千萬不可有漏。」
容闕微微頷首應下,牽著溫離繞過那些神情痛苦的鬼魂。
忽然,有一隻鬼魂察覺到生人的氣息,猛地轉過身子,慘白的臉色留著兩道血淚,漆黑的瞳仁死寂不動,恐怖之下是異常的悲愴。
他拽著溫離的裙擺,留下一道潮濕的水痕,蒼老的聲音與年少的長相大相逕庭,悲憤大喊:「我要回家!我娘還在等我歸家,我娘還在等我。」
他開始又一輪的刻板動作。
血淚滴在青石磚上,額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地上,嘴裡念叨著一樣的話。
正當溫離想要觸摸他時,右手被人不輕不重的按了下,她不解的抬頭望去,對上容闕不忍的星眸,似有所感,當她再低頭看去時,那鬼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地上還殘留著血跡,昭示著他曾經來過。
「溫離,要放他們入輪迴,不要去聽他們在說什麼。」
容闕小心翼翼的捏著她的手,少女白著一張臉,眼底蓄著閃爍的淚光,好似易碎的琉璃,凡是微風輕起便會將她打碎。
每個字都十分鄭重,視線緊鎖在溫離的臉上。
溫離點點頭,抹平衣擺上的痕跡。
心中不由得感傷,抹去痕跡的同時,也是抹去他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痕跡。
因有過前次的經驗,接下來溫離都有意不看這些鬼魂,手中動作迅速,讓他們一一入輪迴。
直到最後精疲力盡之際,她才得以明白,這院中所聚集的鬼魂到底有多少。
扶楹與祝余亦是如此,相互攙扶著喘著氣。
在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時,所有人都忘記,正身處在幻境之中,即使傾囊相助,依舊是虛無。
院外已經沒有裴束的身影,問起他的親信才知,是宮中的平喜公主忽然失蹤,陛下勃然大怒,叫所有人仔細搜尋她的蹤跡。
「將軍說待幾位處理完後,送幾位到府上休息。」那親信道。
溫離力竭,靠著容闕攙扶得以爬上馬車,而後又貼著車壁坐下。
見此情形,扶楹打趣道:「溫師妹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兒?」
溫離點點頭,「先前玄天宗的事兒不算,的確是第一次。」
扶楹懊惱:「我倒是忘記,師妹先前是玄天宗弟子。」
「不過我現在是玄妙長老的弟子。」溫離出聲寬解她,隨後道:「師姐見過之前的我嗎?」
她原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扶楹真真點了頭,眯著眼回溯過去,「那時候是和孟師兄前往玄天宗觀摩,遠遠見過你一眼,尤記得當時你執劍身影颯爽,揮劍果決,但也只見了一眼。」
溫離眨眨眼,有些失落的說:「那時候的我真厲害呀。」
發頂被人輕輕揉了揉,她順勢望去,撞見了容闕宛如春水潮潮的黑眸,他極輕的笑了聲,神色很是認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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