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聲倏爾響起,時輕時重,地洞中緩緩走出一抹纖瘦的背影,走姿麻木,全然是憑著肌肉記憶在走動。
「江逢春出來了。」
聞言,江不眠趕忙偏頭看去,關切的心緒如泉水般湧出。
與來時無異,江逢春呆滯的向前走去,只是雙唇被染成深紅色,上頭還殘留著方才的血漬。
「我去跟著她,你們快她一步先去秋詞宮,待她醒來後,也好問問。」扶楹道。
溫離點點頭,同容闕道:「你輕功很好,我們直接回去吧,免得被來往巡邏的人發現,如何?」
容闕:「帶他?」
自然是帶江不眠。
容闕蹙眉,他不想碰江不眠,但迎上溫離央求的眼眸,還是軟下心,冷冷的和江不眠說:「把著劍鞘。」
天命劍通體泛綠,就連著劍鞘也不是一般的劍可比擬。
江不眠一時看呆了眼,低呼:「好精美的劍!」
溫離:「......」倒也不必如此夸。
因為容闕完全不會受用。
他將劍鞘拔高,對準江不眠的胸口。
江不眠方握住劍鞘,下一瞬便騰空而起,即將發出的驚呼聲,又一次被迫咽回了肚子裡。
寒風如箭,刺的他睜不開眼。
眼睛偷偷睜開一抹縫,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景象,便被一片衣角糊住了眼,定睛一看,他被吊在半空,但他抱著那姑娘在懷裡。
豈有此理!他何曾受過此等委屈!
「道長,你們與皇妹是什麼關係?」江不眠見縫插針的想要問話,恰好對上少女露出的炯炯杏眸,話音一頓,心裡亂了亂。
溫離正抱著容闕的腰腹,整個人埋在他懷中,吭哧的笑他:「你不要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癢......」
「哎呦,往下一些,真的癢,不騙你呢。」
「不行,要掉下去了。」
「你壓著我頭髮了。」
江不眠:「......」
他的存在感很低嗎?
「咳咳。」江不眠重重咳了兩聲,「孤說......」
「容闕,你再鬧我,我就要生氣了!」
溫離正忙著應付容闕,全然沒有聽清江不眠在說什麼。
容闕倒是聽清了,可他並不想理會。
本來帶上江不眠就已經很煩了。
他只要一看到江不眠就想起他跟在溫離身後喊溫離小白的時候。
真是讓人更加厭惡了。
成熟時候讓人討厭,年少亦是如此。
他攬住溫離的細腰,將她往上提了提,下頜靠在她發頂,隔著淡淡的桂花香,親昵的蹭了蹭:「你抱緊,我單只手力氣不夠的,免得讓你摔了。」
江不眠胸口抵著劍,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手,隨後就受到容闕不善的眼神,他趁此機會忙說:「諸位和家妹認識?」
風聲驟然便緩,溫離從容闕懷裡抬起腦袋,好奇的看著江不眠,悶聲道:「你說什麼?」
江不眠被吊在劍尾,生怕自己被容闕甩出去,卻還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生無可戀的問出第三遍:「諸位和平喜認識?」
容闕專門挑狹小無人的宮道走,樹影斑斕,極好的作為他們的掩飾,不讓他們的身影被人發現。
溫離點頭,「是平喜公主要我們入宮的,想來公主還不曾與太子殿下說罷?」
江不眠道:「幾位是如何找到長樂宮的?」
溫離正想說話,一陣寒風颳來,凍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也是公主與我們說的。」
後背被人用衣裳緊緊裹住,將寒風擋在外頭,靈力從二人相觸的位置緩緩湧入,頓時驅散她身上的寒意。
溫離心裡暖暖的,順勢看向迎著寒風林立的少年,他鬢邊的黑髮吹起向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髮帶隨風起舞,而在他身後是急速後退的宮牆飛檐。
今夜無月,烏雲蔽天,滾滾翻騰的黑雲下沉,好似觸手可及。
他卻是這滾滾雲下唯一盈盈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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