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蓁蓁剛從家族來到門派時,練憑生也曾動過讓她拜在元璜門下的念頭。
只不過如此一來,甥舅二人的輩分就亂了,他不得不遺憾罷手。
元璜此人,雖名義上是練憑生的師叔,可他的年紀卻足比練憑生小了一個甲子。傲人的天資使得他甫一入門起,便將一眾同門遙遙甩在身後,是靈鏡宗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只不過,元璜生性冷淡克己,多年來獨居浮游峰,從未有過收徒的意思。哪怕各峰長老紛紛領了嫡系後人上門,也無一能令他點頭。
這時,練蓁蓁忽然道:「不光是舅舅,蓁蓁也覺得欽羨的很呢。」
仿佛不經意似的,她抿了口茶才道:「定淵殿裡不就有測試用的天機石麼?不若叫明師叔當場測一測,也好叫我們開開眼,心服口服呀?」
「哦,元師叔不介意的話,也可。」練憑生覷了元璜一眼,從善如流道。
阮明瑟聽得似笑非笑,不甚在意的看著這一對甥舅你來我往。
元璜卻是擰著眉想拒絕,又不知尋什麼藉口。
定淵殿用來測天賦的天機石,造型十分別出心裁。雕鏤成一盆玉樹模樣,不論枝幹還是葉片,處處通透,紋理細膩。
執事弟子將這盆栽端上來時,練蓁蓁饒有興致的迎了上去,她手腕一轉,拈住玉樹外緣一片幾近透明的葉子。
剎那間,室內陡然流淌過一片冰藍色的炫光,藍的乾淨、澄澈且宏大。
整盆玉樹隨之一閃,呈現出冰藍的色澤,不過瞬息,這藍色便盈盈欲滴。
可下一秒,玉樹的根莖處漸漸結起一層薄霜,這霜一點點攀爬、漫開,終至整個盆栽都「白髮蒼蒼」起來。
練蓁蓁一聲嬌笑,轉回頭吐了吐舌,道:「哎呀,要把舅舅壓艙底的好東西給凍壞了。」
練憑生邊笑邊搖頭道:「這丫頭,怎還是如此頑皮。好了好了,都知道你是冰系單靈根,說要見識的是你,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非得跟你明師叔爭鋒?趕緊讓開,太失禮了。」
如此,對阮明瑟來說,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卻好整以暇的托著腮,扭頭看向元璜。
元璜在她面前一貫不是老氣橫秋的說教,就是負著氣,跟個叛逆期似的。此刻,那張俊臉卻是微微扭曲,整個人都抗拒到不行。
他倆之間心知肚明,阮明瑟能有什麼靈根?
她就是個妖!
阮明瑟故意拖拉了一會兒,欣賞著元璜的臉色跟著她的動作瞬息萬變,心下惡趣味的直發笑。
眼看屋子裡三人都快把她瞪出煙來了,這才施施然走近了玉樹。
她緩緩抬起素白柔膩的小手,伸至半空,動作忽然一頓,轉而扶了扶鬢邊的頭髮。
旋即,一彎唇,手指慢吞吞搭上了玉樹頂端的一小片葉子……
室內幾人屏息凝神。
半晌,什麼都沒發生。
氣氛頓時更加落針可聞,尤其練憑生和練蓁蓁,他們都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元璜挑來挑去選了個實心的?不能吧……
他們不死心的又等了一會兒,阮明瑟春蔥似的手指已經將整個盆栽都摸了個遍。
樹,還是那棵樹。安安靜靜,毫無反應。
練憑生沉下臉緘默不語。
練蓁蓁忍不住道:「師叔祖,這……就是個無用的凡人?您將她帶到宗門來做什麼?缺了伺候的人嗎?」
元璜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
下一秒,他只見那雙杏眸眼尾稍稍一抬,一縷熟悉的妖冶紫光,一閃即逝。
旋即,素手一握!
「轟」的一聲!
玉樹盆栽寸寸炸裂,爆得整個殿內到處都是。
第46章 塗山祖傳望夫狐(10)
「她是……體修?」練憑生抹了把臉。
「師侄。」
「師父……」
元璜和阮明瑟幾乎同時開口。
元璜是下意識想解釋。
阮明瑟則是一臉泫然若泣,闖了禍跟「師父」求救似的可憐樣。
「你跟我過來。」元璜忍無可忍道。
他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也不管殿內瞠目結舌的甥舅倆,直接把她一路揪回了浮游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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