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像控辯雙方,一方聲勢浩大、振振有詞,而另一方卻始終遍尋不著。這事就像缺了一個腳,無以為繼。
不過,亢金峰褚長老漏夜上浮游峰密會元璜,恰巧叫阮明瑟遇上了。
她對這位專研煉器,本身於修煉上並無太多建樹的長老頗有些改觀。
試問牛少樓如果真的沒回過宗門,褚長老又怎麼會有這個舉動?
畢竟在靈鏡宗內,不論從輩分上說,還是從實力上說,只有太上長老元璜能夠轄制練憑生一二。
隔日一早,元璜出現在了站在廊下正逗弄青雀的阮明瑟面前。
說來也怪,這次她從流魄宮返回之後,和元璜又像是回到了剛結契的那幾天。明明住在一個峰頭,卻幾乎碰不上面。
元璜玉雕似的臉上原本無一絲瑕疵,但此刻,他卻長眉緊鎖,眼底隱約有血絲。
他沉默了片刻,忽的直接發問道:「蓁蓁與那寧折是否當真勾結了妖族?」
阮明瑟彎唇一笑,一雙美目中卻無絲毫笑意。
「你既然這麼問,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與其來問我,不如問一問你的本心。」
如果他信了寧折和練蓁蓁的說辭,就該問牛少樓是不是勾結妖族,而不是像現在。
元璜垂著眸,濃長的睫毛在晨曦的光線下微微顫動,靜默片刻,他忽然又道:「我去過望江鎮……」
阮明瑟呼吸一頓,微微眯起眼。
元璜似有些猶豫,半晌才艱難的吐出一句:「塗家與寧家的往事我已知悉,你且放心,為師……我會勸說掌門處置了寧折的。」
阮明瑟若有似無的一笑,忽然冷聲道:「塗家的帳是塗家的,和勾結異族、戕害同道是兩件事,我也希望你知悉!」
「在你如此勸說之下處置寧折,是對得起我塗家?還是對得起被背叛的同道或者說人族?你元璜素來滿口蒼生大義,怎麼,這其中不包括練蓁蓁麼?」
元璜面上的血色急褪,半天沒有說話。
其實,其中原委,阮明瑟也能猜測一二。
練家,或說靈鏡宗已故先掌門練無塵,對元璜來說,怕是有特殊的意義。
既是師父,也是父親一樣的角色。
因此,在他的角度,只能勸說練憑生處置寧折。
阮明瑟說完話也沉默了。
兩人在廊下僵持著,身周偶有徐徐的穿堂風,可氣氛卻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阮明瑟深吸一口氣,面色淡淡的忽然轉了個話題,問道:「你記不記得你提起過的『傳說這世上有幾樣異寶可以做到,數百年前曾出現過一件』,這數百年前的異寶是什麼?你何以得知它,且知道是傳承之物呢?」
她頓了頓,語氣輕柔的繼續問:「還有,只能承受大乘期修士三擊,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元璜聞言猛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唇角動了動,卻沒說話。
須臾間,他又狀似平靜的轉開了目光。
他這邊緘口不言,阮明瑟卻是看出了端倪。
往日閒談不曾在意,若非親眼所見,親耳聽聞,如此隱秘且一旦現世必使天下大亂的重寶,他又怎會輕易知道它能承受大乘期修士的三擊呢?
……
當夜,阮明瑟內視體內妖丹,將來自九尾狐傳承的信息徐徐展開。
塗山冊的真正使用方法並不全如寧折所言。
因為,塗山冊原本就只屬於塗山氏後人,為外人所用自然是有所限制的。
而如果以塗明瑟的軀殼繼承塗山冊,那便不受三擊所限,除非主動解除。
阮明瑟想了很久,當年塗母為什麼會把塗山冊交給寧家。
她真那麼相信以寧家的為人品性,可以全然不計得失,一力庇護塗明瑟嗎?
如果不知道塗山冊真正的使用限制,阮明瑟也以為塗母是一個單純又天真的狐妖。
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塗山冊交給寧家,一來,塗明瑟有選擇的權力。
當時塗明瑟父母被仇家追殺,追殺的原因是什麼?多半為了塗山冊。
父母死後,塗明瑟一個稚齡兒童身懷重寶,恐怕活不了多久。
二來,恐怕也有讓寧折擋刀的意思?
這就有趣了。
且不說塗山冊在塗母繼承前,有沒有流落過他人之手,假設並沒有。塗母也沒取得過九尾狐傳承,那麼既用來擋刀,塗母就必定知道外人繼承塗山冊,對於妖族的壽數與修煉進階來說,取回並不難。
大乘期的三擊,塗母也知情。
有什麼時間點是塗母和元璜會發生交集的?
或者說,當年追殺塗明瑟父母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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