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寵的主子跟前別說嬤嬤,就是掃院子的粗使,都比一個空有等級,連皇帝的面都沒照過的小妃嬪強。
更何況,這老嬤嬤還不是沒有來歷……
「這位周嬤嬤有位堂姐,可了不得,據說在已故的國夫人跟前伺候過……」
詠兒過來接班,隨口八卦了一句。
阮明瑟聽見這話時,整個人都稀里糊塗的。
她現在連後宮有幾個山頭都沒搞清楚,別說又扯出個什麼國夫人。
她也沒工夫在意這些,趁著絮兒空閒下來,她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些原身的情況,再摸了摸宮裡的大概分布。
天一擦黑,阮明瑟就回到了自己原先該住的屋子,勉強翻出一套深色衣服,穿戴完畢後,等著夜探。
探一下皇帝可搞否……
可是,這天的夜探工作,開展得十分不順利。
按照她的思路,一般夜裡皇帝的去向,勤奮一點的,在御書房加班;養身保健一點的,在寵妃宮裡雙修;荒淫一點的……在這個台、那個池,喝喝小酒、看看舞蹈、玩玩捉迷藏。
結果,路又不那麼熟,一圈磕磕絆絆找下來,愣是沒找著。
這皇帝……就還挺不走尋常路。
……
阮明瑟後半夜回到住處,一臉木然。
走之前,她為了怕被人察覺,特地把留在雜物房裡的幾樣細軟,收回了原身本來的屋子。
還順手把門栓從裡面插上了。
這會兒,她人剛從窗戶口翻進來,將將換好衣服,就聽有人輕輕叩門。
「篤篤篤。」
「……姑姑,明姑姑?您睡了嗎……」
阮明瑟合衣躺進被褥里,沒出聲。
外面的人是詠兒。
可是,這丫頭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做什麼?
「明姑姑您在嗎……」
見無人應答,她又試探性的叫了幾聲。而後,整個人就站在門口不作聲,也不走。
阮明瑟:「……」你跟這兒單方面玩「木頭人」呢?
外面沒動靜。
裡面當然也不肯輸。
好一會兒,詠兒才疑似有下一步動作。
一陣細微的「咔咔」聲,連連作響。
聽起來像是在用什麼竹篾、細絲類的工具,從門縫裡,一點一點撥動著門栓。
黑暗的屋內,阮明瑟眯眼望著房門口,無聲無息。
膽子挺大,工具也挺齊全……
正在這時!
房門極輕微的「吱呀」了一聲,開到半途,又被一把握住。
而後,娃娃臉少女瞪大著雙眼,小心翼翼閃身進來。
果然是詠兒,她手裡還端著一隻海碗。
以阮明瑟的視力,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卻十分莫名。
好傢夥,撬門進來還自帶夜宵?
這是鬧得哪一出……
「……明姑姑,你不要怪我。」
詠兒躡手躡腳走到床榻前,半垂著腦袋,面龐被一縷月光照得雪白,眼底卻翻湧著讓人看不懂的神色。
說時遲、那時快!
話音剛落,她猛然伸出空著的手,一把捏住了阮明瑟的下巴,另一隻手則端起碗來,湊到她嘴邊。
阮明瑟心下冷笑。
倒是小看你了,老子還以為你來吃獨食的。
沒想到是來投毒的???
什麼仇什麼怨?!
眼看那碗黑乎乎的藥遞到了嘴邊,阮明瑟忽然動了!
她右臂往前一探,迅捷的反手握住了詠兒胳膊,往外猛的一擰!
左手掌同時推出,扣住藥碗底,一記前壓!
「啊」的一聲。
一個短促的慘叫!
小丫頭被藥碗潑個正著!胳膊也被擰折了!
她整個人一軟,歪倒在榻上,額際的冷汗汩汩而出。
可是,叫聲卻戛然而止。
她顯然極能忍痛,哪怕心知暴露,求生的本能也促使她將這痛呼生生咽了下去。
「你,你你……」
「誰讓你來的?」阮明瑟幽幽道。
「沒,沒有誰!」詠兒眼睛瞪得更大,她顯然沒想到,這樣夜半給個病人灌藥,還能被躲過。
「沒有誰?你想好了?」
阮明瑟冷笑一聲,慢吞吞道:「其實是誰都不要緊,你是不是以為藥渣處理了,藥潑了,就查不出蛛絲馬跡?」
「可是,我又不是官府,我不需要證據,誰想讓我死,我只好讓她先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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