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囂張慣了,在家裡素來說一不二,也不看看當前的形勢。另一個則是已經一不做二不休,歇斯底里的,邊丟東西邊哭喊。
倒是戰了個不相上下!
可憐牛大鏟在臀部全熟以前,終於疼醒過來。
但不知是剛才滾下地窖的時候摔到了哪裡,他抽了半天氣,動作還是慢三拍,手臂綿軟,緩緩撫著臀部滅火是不可能了,連帶蹄子也要被燒焦的樣子。
阮明瑟無語的很。
卻見宥娘歪著張老臉、眯縫著眼,蜷在原地,笑得十分恬淡……
地窖顯然是沒能燒著的。
只有大鏟屁股,焦香四溢,估摸著已被燒成了個平面。
此刻,四周氣味十分駁雜。
有醃菜殘留下來的咸酸咸酸、夾雜著臭味的氣息;有長年逼仄陰濕環境下,捂出來的霉氣;還有現烤大鏟羞羞處發出的肉香味;以及火油的味道……
二鏟媳婦罵著罵著紅了眼,見燒不死丈夫一家,居然十分神勇的整個人一個蹦跳,從頂上乾脆撲了下來!
當頭騎在了……宥娘的脖子上……
好傢夥,目標敵軍沒殺死,先燒個大伯子,壓死個婆婆助助興?!
一片亂糟糟當中,午夜悄無聲息的到了。
阮明瑟終於從鏡子裡脫身出來。
她都懶得看這一家子菜雞互啄,牛家屯的人死不死的,隨便吧。
還有宥娘。既然搞清楚了彼此的關係,也沒必要執著,大家任務線都不一樣。
阮明瑟邁開小短腿,正打算直接繞過乾癟等死、又讓人騎在頭上的「鄒阿奶」……卻突然被一把抓住了腳脖子。
「別去……咳咳咳……」
地窖里雖然喧鬧,她還是清晰的聽見了宥娘說話。
「為什麼?」阮明瑟低下頭,面無表情的望著宥娘道。
「嘻嘻……嘻,差不多要死絕了,不能露面。天道昭彰,並不會管咱們這樣的螻蟻有幾多悲苦與怨恨,咳,滅村是大孽……你須得避開……」
阮明瑟挑挑眉,不說話。
原身一個屍體,還怕孽力回饋嗎?
屍體再無辜,還能自己清白來去,求個輪迴不成?!
「……那麼,那具骷髏呢?」
阮明瑟語調平靜道:「我是說遲氏。」
宥娘昏花的老眼精光閃爍,一時無言。
「所以你是想跟我避在這裡,讓她一個去承擔天道的憤怒?」
阮明瑟冷笑道:「孽是她作下的?人是她殺的?還是……這整個村子是她屠了的?」
宥娘沒有表情,頭一回心平氣和不作怪:「她願意的。」
「哦?」
阮明瑟蹲下來,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跟自己對視:「你恨不恨,如何復仇,復仇的方式是否磊落,我不作評價。因為牛家屯的人確實該死!」
「但是,借著個死人的慈母之心,逃脫因果,還想跟我合二為一求一個來生嗎?」
停頓片刻,阮明瑟一字一頓道:「我、不、同、意。」
宥娘神色莫測的回望著她,慢吞吞道:「你不同意又如何?你還能做得比我更好?更何況,我就是你,殺人屠村沒有你的一份麼?你還不是想撇清?」
「嗤。」
阮明瑟丟開她,站起來,臉上表情逐漸冷漠:「撇清什麼,誰還跟你似的鬼鬼祟祟。」
「怨恨本身沒什麼,報仇也沒什麼。但如果是我,即便沒有那能耐,也不會令他人代我承受後果,尤其是生身母親。」
她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身後宥娘急道:「你要做什麼?你別壞事!」
阮明瑟頭都沒回,只腳下略微頓了頓,輕道:「我要去救她。」
是的,到了眼下這一刻,要救的是誰,已經一清二楚。
是那個被無辜擄劫到牛家屯,為庇佑腹中胎兒,忍辱被毆打、殘虐至死。死後產子,又被怨恨糾纏、不得安息。最終因「屠村」復仇,灰飛煙滅,甚至連個姓名都不曾留下的慈母。
也是原身的親生母親。
月黑風高,可整個牛家屯卻無人歇下。
這村子仿佛已被仇恨與暴虐點燃,處處爭吵、撕打,鮮血遍布,殘肢亂飛,剩餘的村民們都殺紅了眼。整個像是人間煉獄。
這其中,當先便是村裡的婦人。
這些作慣受氣包、奴隸,如牲畜一般被同化了的婦人,此刻,一個個要麼被疑心「宥娘上身」、就地格殺。要麼,自己舉起屠刀、化作閻羅……
他們沒人注意到,這一晚是連日來難得的晴天。
可頭頂無星無月,仿佛被黑暗徹底籠罩了一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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