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瑟轉了轉脖子，腦子裡跟漿糊似的，前額一突一突的刺痛。

她雖然聽不懂面前的胖子在說什麼，卻無端端覺得暴躁！

「老大，你怎麼了？是不是……」

說到這兒，胖子突然停頓了片刻，面部表情也有一剎那的僵硬。

但很快，他又繼續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趁著休假，好好歇兩天，你都加班多長時間了……」

阮明瑟擰著眉，擱在桌面上的小手指無意識的蜷了蜷，指甲蓋勾到一個破洞。

她視線稍稍一斜。

所以，眼前情形日復一日，沒什麼可疑……？

這時，肥碩的手掌在她面前來回晃了晃，胖子擱下保溫杯，問道：「老大，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我看你今天好像不太對勁？」

「是……出外勤的時候遇到硬茬了？你可千萬別大意，現在髒東西到處都是，一不留神被侵蝕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阮明瑟對上了胖子的眼睛。

他眼裡坦坦蕩蕩，似乎只有關心。

也沒什麼可疑。

「我沒什麼。」阮明瑟停頓片刻，不動聲色道。

「那就好，那就好。」

胖子長吁一口氣，感嘆道：「要說咱們這工種危險是真危險，別看好像吃皇糧——」

「案件存檔有嗎？拿來我看。」

胖子被她粗暴的截斷了話頭，又是短暫僵住：「……這禮拜沒人回來，今天周五了，你還打算加班啊？」

什麼叫沒人回來？

核心處理器燒了？語無倫次的……

第496章 終點：完美無缺（5）

「檔案我有，但目前除了姓姜的這個，就只有一個三十八線小明星殉情的案子——」

「別廢話，去拿，查不查的看了再說。」阮明瑟不耐煩道。

兩三分鐘後，胖子握著個文件夾顛顛跑回來了。

阮明瑟接過檔案，粗略的翻了翻。

Emmmm……

這案子她確實看過，感覺還看了沒多久的樣子……

男女雙方都死了，女方渾身帶傷。

這像是長期遭受過某種非法拘禁與虐待，失手殺人，又自殺。兩人的死亡有明顯時間差……

「老大，你待會兒下班怎麼走？」

胖子看了一眼手機，語氣討好道：「今天開車了嗎？要是開了車，能不能捎我一段？我要去城北療養院看看老丁，剛好順路。」

阮明瑟垂眸盯著存檔出神，冷不丁聽到這，皺了皺眉，沒吭聲。

胖子又笑道：「還是你打算……回家睡覺？連續加班三個來月了，小別勝……新婚？」

說完這句，他自己似乎都覺得有點怪，頓住了。

阮明瑟：「……？」

跟什麼玩意兒小別勝新婚？

床麼？？

身體這麼棒，三個月沒睡覺？？？

她摳了摳辦公桌上的洞，吸了口氣道：「去城北療養院，我也看看老丁。」

頓了頓，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又突然道：「你來開車。」

特調局六點半下班，抵達城北這一路出奇的順暢。四十多分鐘後，他們就出現在了療養院的大鐵門前。

進入療養院時，阮明瑟腳步頓了頓，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想了想，腦子裡某個畫面一閃而過，她沒能抓住。

老丁名叫丁榴，偵察兵出身，進入特調局的時間比阮明瑟這個代局長要久得多。

但是，和杜老八一樣，對阮明瑟都很服氣。

他們短暫交談了一番，又循例問了問老丁的身體恢復情況，出療養院的時候也不過才過去半個多小時。

天邊的晚霞紅彤彤的。

兩人上了車，胖子很自覺的坐上了駕駛座，一路把阮明瑟送回了家。

這次的房子是個精裝修單身公寓，面積不算大……

送走胖子以後，阮明瑟轉身，習慣性的把車鑰匙丟在了茶几上，雙腿一伸，正要躺進布藝沙發——

「……這次的房子？」

她動作忽然一頓，擰著眉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說這次？」

還有，出療養院的時候她總覺得手心痒痒，似乎缺了點什麼……

這時，客廳忽然響起了一陣扭曲的歌聲，就像是電池耗盡——

「這……飛翔的感覺！是自由的感覺……」

阮明瑟被這動靜打斷思路，猛的轉過視線——

沙發斜對面的高櫃頂上，有一個髒兮兮的玩偶，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玩偶倚靠著一個魚缸？！

魚缸里一對小黑豆一樣的眼睛，正定定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