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君的話很有意思。

哪怕他沒有挑明。

他說「娘娘聽之任之、順水推舟」？

又說「娘娘之力早已登極」？

「想要瞞天破局，總有代價」……

這幾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呢？

楊茴曾經一度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記憶？為什麼進入瑤池另一面，還要假他人之名？

但眼下，她差不多理解了……

末法時代，眾神隕落。上古時與她齊名，甚至一度比她聲勢更浩大的眾多神明，此刻，要麼陷入了沉睡，要麼乾脆消失於天地間。

說起來，當然各有各的緣法。

但歸根結底，是因為這世間已不需要神！

只看面前的這場鬧劇，說來也是一雙九天至尊、天庭第一CP，但這兩人的智商與戰力水準，都跟鬧著玩似的。

而那些在宇宙洪荒、泱泱歷史之中，曾呼風喚雨令山河失色、天地改換的名字，卻都已經不在了……

楊茴的記憶，沒人能替她封鎖。

至少現今，沒有一個強神可以對她暗中動這樣的手腳。

所以，記憶的事，是她自己做的。

假貨明瑟，也是她故意聽之任之、順水推舟。

這麼做是為什麼？

因為西宗掌弒的戰力已經登峰造極，也已經……不容於世。

想瞞天破局，總有代價……

這裡的「天」，當然不是指類似小世界天道那樣的辣雞。

如果要認真去解釋。

只能說，一個大空間、或者說宇宙內，能量是恆定、對等的。上古時期，法則允許神的存在，是因為有滅世屠生的妖魔，就得有創世造化的神明。

如今，妖魔鬼怪逐漸匿跡，神當然也不需要有了。

那麼在這種規則下，當某一個異類太過強大，就會面臨著隨時被抹殺的危險……

楊茴覺得，自己封鎖記憶，借明瑟的名義去到瑤池另一邊，大約是在避劫，而不是為了什麼「神力」。

可這個劫數，有這麼簡單麼……

「阿玄，我看看你的屬性？」

她頭一次在輸入面板前，徵求當事人的意見。

九天玄女是傳授兵法、除邪滅煞之神，照理，屬性不會難看……

她這會兒正盯著屏幕那邊的雞飛狗跳，兩眼放光，聞言隨意道：「你看啊？」

楊茴手掌一翻，在「王不走空」中點開了玄女的面板。

果然，屬性比起辣雞玉皇強了太多。

可是，數值也就在400-600之間。

除了假貨明瑟……自水裡出來就完全複製了本體屬性外，其餘「人」雖然也都是三位數，卻離開她的一排999+太遠太遠……

楊茴垂著眸，陷入了沉思。

第519章 結局：彌天之影（8）

一個盒子，裡面裝的東西厲害到要把盒蓋頂破。

那麼對於盒子本身來說，最佳方案當然是掐滅這東西。

可是，如果它能攢著力氣，把盒子徹底掀翻了呢？

這，才是假貨明瑟存在的意義麼……

楊茴抿了抿嘴。

她了解自己並不是一個消極避戰的人，規則算什麼東西？生死又算得了什麼？

那麼，她放任明瑟，只能是故意的……

「嚯！吵著不累麼，怎麼還不開打？」九天玄女翹著二郎腿，不耐煩道。

楊茴覺得她這死樣子，也就差根煙了。

天女魃不愧是她的徒孫，聞言豁然起身：「定是囚牛的戰歌不夠鼓舞人心，師祖，我與青鳥去一趟，把歌單給他送去呀？」

「去吧去吧，小心別燒著飄帶，還有你也是！」

九天玄女扭頭對著青鳥道：「別被波及，毛都給你燎禿！」

兩個小的連連點頭，興沖沖化作兩道弧光，瞬間消失在眼前。

「……真不下場了啊？不像你啊？」

玄女斜著眼瞥向楊茴，頓了頓，才慢吞吞道：「醞釀這麼久，去了這麼久，卻什麼都不肯說。從前我但凡問起，你就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我明白，約是與你已經觸及，而我暫時還遠的那一層有關。法則、規則只能領會，不能言說，真是無趣的緊。倒不如痛痛快快，肆意一日是一日……」

楊茴下意識道：「獨我一個自然可以，但你甘心麼？我不但要自己捅破這天，還要看著你，看著你們！護佑你們一個個的永不至沉睡、消匿！」

玄女怔怔的盯著楊茴。

楊茴自己也有點震驚。

這……才是她的掣肘，也是她的初心？

如果只有她一人，劫數來就來了，抹殺就抹殺。了不起最終全力一戰，酣暢淋漓！

她存在了這麼久，並不貪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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