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阮明瑟都要被它逗樂了，忍不住回頭道：「我一不受供奉，二無需香火，你怕是燒錯了香，俏媚眼拋給瞎子看，全數奉給瑤池金母那叛逆了吧？」

大魚一愣，都忘了掙扎：「……哈？」

「那就是個假貨，已被我neng死了。」

「……」

……

瑤池頂，窩著一坨悲愴的果凍。

它伸長脖子，盯著蕩漾的水波，怔怔無言。

阮明瑟抱臂站在一旁，非常善解魚意的保持了片刻安靜。讓它親歷夢想的破碎，也稍稍盤點一下過往「道」生。

而後，她不客氣的直接開腔，給魚布置後事——

「難過難過也差不多了啊，身為規則的守護者，知法犯法，作了多大孽我不廢話，沒什麼意思。」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你看看你，還要不要再掙扎一下？打一架，或者搞半小時臨終辯論，盤盤這事的邏輯對錯什麼的。如果不需要，咱們就直接進入遺體分配環節。」

大魚頭都沒回，就這麼近距離的把大腦袋伸在水面上，兩個短鰭攤開。

活像個死魚。

阮明瑟也不計較，雖然對方程序都不願意走一下，完全沒想跟她來一場同歸於盡式的生死大戰，她稍微有那麼點失望。

但，遺體分配這事還挺要緊的……

她沉默片刻，乾脆道：「你的遺體我打算這麼分配。」

「嚴胤柯，人家好好的氣運之子被你搞成這樣，得分一塊，對不對？就弄個魚湯什麼的，補一下氣血、傷口和運勢。」

「黎潤弘……算了，人都沒了，也確實鼠目寸光、自作自受。他的份就補給他爹老董事長好了。不過只有湯，沒有魚。兒子助紂為虐，家庭教育也有一部分責任，有口湯就不錯了。」

「其餘的，血肉就丟入江河湖海，畢竟氣運取之於這方山河，也該回歸這方山河。」

停頓片刻，她又補充道：「另外，我要取你一雙魚目，因為你無眼。有意見嗎？」

大魚一動不動。

正在阮明瑟以為它不會開口的時候，它突然嘆息一樣，輕聲道：「留一口給烏咪吧。心口的肉，最軟，它應該會喜歡。」

「……嗯？」

阮明瑟一愣。

她還以為不論多大個的魚，使喚一隻貓去偷氣運，多半是以前就不對付。

這臨了臨了，還給貓分遺產呢？

還是心口的肉？？

跨種族、跨體形虐戀嗎？？？

第537章 番外：崩壞世界搶救計劃（完）

可是再繼續追問，大魚卻怎麼都不肯開口了。

阮明瑟事後想了想，大概無外乎識於微時，彼此曾經相扶、相伴過？

那時候，烏咪和大魚或許都沒什麼靈智，簡單又快樂。

後來這條魚逐漸成長，有了實力，有了地位，也有了野心。

直至走到自毀的那一天。

這和那啥落馬沒什麼區別……

三千世界，不管人還是動物，初時或許都是簡單的。能為一花一木，一點點收穫而衷心喜悅。

但各人路途不同，所遇也不同，逐漸的就有人失去了初心。

各人走各路，每一種活法，每一條路，不管對錯好壞，總會有終點……

阮明瑟分完魚，離開這個世界時，忽然發現有一隻王八掉了隊。

別龍馬在泳池底下，貪吃了一口魚肉，居然就沾染了此間因果。

而它恰好也是個水產。

瑤池另一面的小世界對於天道的選擇，還真是一如既往……

小鱉巴巴的抱著阮明瑟的腿，哭得禿腦門都黯淡了。

阮明瑟摸了摸他的頭，勉強開解道：「在這兒好好干吧。你看，別的魚想上來，走了歪路，最後被分了。你上面好歹有人呢，努努力，過個萬兒千年的也就回來了不是？」

「人大了……不對，王八大了，總歸還是要打工的，哪有一天到晚飆車的？那都是沒出息光知道惹禍的紈絝，你理解吧？」

「行了，別哭了，別把鼻涕抹我腿上，回頭有空大家會輪流來看你的。」

別龍馬腫著一對眼，噘噘嘴，剛要說話，卻吹出個鼻涕泡。

最終，他還是不甘不願的留了下來，開始干「天道」這份小世界頂級電工的工作。

臨走前，阮明瑟特意叫夢魘給這世界的相關人等一起催了個眠，在記憶中把他們一行徹底抹除。

事情到了這裡，該彌補的算是彌補了，該了結的也都了結了。

眾人興沖沖，尤其司墨。

他看見他麻麻身上揣了個瓶子，留了一對大魚眼睛，嘻嘻！

「接下來咱們去哪兒呀母后？要不……先找個地方，把東西吃了叭？晚了影響口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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