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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弦難得有些錯愕:「我真的覺得好看。」

「我知道,」於蕊說,「如果你以後提到你自己的時候,能跟提到花、提到畫一樣直白就好了。」

過去一年林思弦在很多場合想起這句話。在某個夏日下午,他嘗試付諸實踐過,他發簡訊問於蕊:「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聊天。」

於蕊隔了五個小時回復他:「抱歉,今天在男朋友家裡,不太方便,有什麼急事嗎?沒有的話我明天打給你。」

林思弦很快回信息:「沒事啊,我都忘了下午想要說什麼了,你好好玩。」

林思弦對昨天於蕊的失約不算太意外。這一年裡,於蕊回復林思弦簡訊的速度越來越慢,她朋友圈出現的人越來越多,林思弦知道她要搬去她男朋友的城市,那裡有一家她很喜歡的、提過很多次的美術館。

跨年夜的約定只是於蕊無意間種下的一束花而已,四五年的花期不算短暫,也到了應該凋謝的時候。

想到這裡,林思弦眼神又移回手裡的試卷。這一頁的最後一句話是——

「一朵花凋零,另一朵花開在無人知曉的土地;

被折斷的枝條仍在生長,色彩未被消減,黎明從未停止。」

林思弦發現自己有些沉迷這個人的文字了。雖然他仍舊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在哪個班級。

每周發下來的優秀作文也不全是他/她的作品。他們班的語文課代表有一次也獲得了此項殊榮,特別害羞地將自己的文章傳遞給班裡同學——文章隱去了姓名,但看那神情誰都知道這是他寫的。

客觀來說,語文課代表的文章也寫得不錯,甚至字跡更加清秀,立意更加深刻,引用了幾句知名作家的經典言論。

但林思弦還是只對那個人的文字著迷。好神奇,明明都是單個字體的排列組合,明明表達的意思大同小異,但那些特定的話就像種子落在大腦,生根發芽。

新年第二周的周一,林思弦主動去找語文課代表:「這一周的優秀作文發了嗎?」

「沒有呢,好像還在複印,」語文課代表略有驚詫,馬上又變得有些愧疚,「不過聽說這次我的作文沒選上,抱歉林同學,沒辦法幫你指導了。」

「是嗎?」林思弦說,「太遺憾了。」

四個字讓語文課代表感動數十秒,很想彌補什麼:「我這裡有幾本雜誌,裡面有很多句子都是我摘抄過的,你要不要拿回去看看,我覺得對寫作文還是很有幫助......」

他把雜誌從桌面上拿起來,於是林思弦看到了他正在登記的上周測驗的語文成績表,名字按讀音排序,第二個就是陳寄。

在他的名字後面,是一個非常令人震撼的分數。

好學生。

林思弦不禁回想起三十一日那天自己跟陳寄的偶遇,不知能否能稱得上偶遇,畢竟他們只有三秒的眼神接觸。雖然林思弦還是得以在這短暫的三秒內確認了一個事實,陳寄看不起他們這些紈絝子弟。

語文課代表一直沒得到回覆,抬眼發覺林思弦正若有所思盯著那成績表看。

他悟了,又組織了片刻語言來安慰林思弦:「沒事的林同學,這只是周測,一次沒考好沒關係,這次題比較難,只要認真聽講,下次一定可以提高的。」

林思弦對他笑了笑:「借你吉言。」

吉言還真讓他借上了。兩周後的期末考試,林思弦語文得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分數,在其他幾門科目的襯托下顯得尤其耀眼。

連婁殊為都覺得不可置信:「......我寧願相信我不識數,也不相信這個數字是真實的。」

林思弦掃了一眼他的數學成績:「看起來你的確不識數。」

婁殊為摟住小魈,他最後的戰友:「我們當中出了一個叛徒。」

小魈也背叛他:「我比你總分高十二分,我倆不能相提並論,不要試圖階級躍遷。」

寒假剛開始的時候,婁殊為他爸出差去了東南亞,聽聞一走便是一個多月,他媽媽常年在外,家裡剩他留守,於是林思弦和小魈便住了進去。

他們度過了昏天暗地的一周。電玩打到手抽筋,碳酸飲料的空罐頭鋪得遍地都是,窗簾拉上的獨立里不分晝夜。

不知第幾天,在可樂成為他們的血液之前,婁殊為家裡斷電了,說是樓道檢修,要持續三個多小時。原本小魈打算去撞球廳,卻發現老闆提前閉店回家過年,最後婁殊為打電話預定了一家KTV的包房,就在他們跨年那家酒吧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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