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思弦中午才起床,洗漱完發現婁殊為已經給自己發了三次消息,問自己什麼時候出門。
要不是婁殊為提醒,差點忘了今晚是鵬哥的送行宴。
林思弦默不作聲地將身上的白色衛衣脫掉,換了一件貼身的深色襯衫,並且預見到它今晚會沾染多少混合氣味。
他的預料沒有錯。
鵬哥今晚排場很大,直接包場了一整個酒吧,除了幾張經常見到的面孔,還有很多林思弦初次見面的生人。不止如此,酒吧里的女生前所未有的多,看起來跟他們一個年紀——怪說婁殊為今天提前六小時開始出門。
鵬哥說他今晚要把人民幣花光,所以能叫的全都喊了一圈。林思弦餘光瞥了一眼,如果他沒判斷錯的話,應該還有夜場工作者。
林思弦一進去就被不知誰摟到了人群最中心,鵬哥已經喝了一陣了,此刻抱著不知是不是他對象的人,端給林思弦一杯酒:「思弦,你會想我的吧?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啊。」
林思弦笑著喝了第一杯:「當然。」
這杯子裡看起來是啤酒,口感卻很多樣,大概是兌了。
煙味與酒精交織,黏稠得仿佛撥不開。白霧在頭頂盤旋,緩緩消散,身邊的人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像一場無休止的追逐。
視野里無數的肢體接觸,短暫又熾熱,激起後續的餘韻。
林思弦大腦逐漸過載,回頭一看,婁殊為已經趴在桌上開始流口水了。
又有人拿著杯子和骰子過來,林思弦酒量本就很爛,還總覺得腰間總被有意無意碰撞,於是藉口去了廁所,在廁所門口站定五秒鐘,才判斷出來哪邊是男性——他也快到頭了。
廁所不是久待之地,林思弦昏昏沉沉地找了個邊緣的圓桌坐下。但他身上仿佛有磁鐵,不久旁邊又圍了幾位,男女都有,恍惚之間聽見有人邀他去隔壁酒店。
林思弦笑著說已經有約,但又不得不為此喝了半杯。
今晚沒控制好。林思弦頭腦遲鈍地想,沒想到一上來的酒就是混的。就算他偷偷倒了很多,但還是吞下去很多。
耳邊突然傳來很小聲的商議:「你是不是想溜?我們一起出去?放心,出去後就各回各家。」
不知為何這聲音聽著讓林思弦很舒心,他抬頭,是個棕色捲髮的女生,他已經暈得看不清臉了,但他還是聽懂了對方言下之意,答應道:「行。」
於是對方挽住他的手,林思弦扶著她起來,對周圍一圈人燦爛一笑:「那我們倆就換個場合繼續啦。」
他倆互相攙扶著走了快八百米,林思弦受不了,扶著一根燈柱:「停一會兒呢,我有點暈......」
女生見他模樣,驚慌道:「你是不是要吐?你忍著點兒我去把那垃圾車給你推過來。」
但林思弦今晚沒吃什麼,只是乾嘔了幾次,最終沒有吐出來。
他坐在地上終於好些了,定眼看著眼前的女生,面容很清秀:「你不怕剛才那些人亂說話嗎?」
「沒關係啊,認識我的人又不多,醉了也看不清人」女生說,「而且跟你傳閒話也不丟人。」
「你認識我?」
「當然啊,林思弦,但我說實話,你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聽說你特別,呃,風流?」女生說,「但你好像不喜歡喝酒吧,你有一次偷偷倒我鞋上了,而且我感覺你也不喜歡這種場合,我甚至都在猜你是不是不喜歡女生,我看見女生摸你你躲了,我沒見過直男這樣。」
林思弦對這個長句子反應了一陣,然後鄭重道:「對不起,黑色中跟皮鞋。」
「你有毒吧?」女生笑了,「所以你為什麼酒量這麼差,還出來喝酒啊?」
為什麼呢?
林思弦也說不清。因為凌亂也讓他安定,因為虛情假意也能讓他以假亂真。他從小的朋友甚少,孩童時交朋友都沒辦法帶回家裡玩,就算對方不在意,他也難真誠以待,不如在這種酒精肆虐的場合,讓他沉溺在虛擬的注視與不會留存的愛意表達里。
他的確不喜歡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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