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林思弦應對這種慘狀很有經驗,他沒想太多,又回床上躺了一下午。他希望自己什麼都不想,但還是開始顧慮,如果後面還接不到戲又該怎麼辦。要不繼續去混群演,不過近來影視行業不景氣,群演片酬降了兩成;或者去試試直播,猩猩跟狗熊打架應該怎麼打?
等到外面天色全黑的時候,林思弦終於餓到需要進食的程度,他打算點個外賣,順便定一下回昔關的車票,剛解鎖發現有一條好友申請。
頭像是幾種奇怪的光影雜糅,像是手沒拿穩鏡頭拍出來的東西,沒寫備註,沒有個人簽名,敷衍得像是臨時新建的號。
林思弦記起來蘇紅桃說她要換個小號。
招待所隔音很差,樓下笑聲、叫喊聲、摩托引擎聲混雜玻璃杯碰撞的聲響,喚醒了林思弦好幾年沒出現過的表達欲。大概是蘇紅桃熱情的分享讓他有所動搖。
可林思弦實在不擅長對外人分享自我遭遇,他通過了好友申請,餓得沒力氣打字,沉思半晌,最後只發了條語音:「你說猩猩跟狗熊打架誰會贏?」
大概蘇紅桃也挺忙,隔了十來分鐘才回了一個問號。
林思弦看到後自嘲般勾了勾嘴角,又發了條語音:「沒事,忽略我。」
小號回覆:「你在酒吧?」
「沒有,隔壁的聲音,」林思弦說,「今天沒這精力。」
蘇紅桃知道自己去試鏡,林思弦想了想,又模稜兩可地補充道:「不過今天確實有人想睡我。」
第17章 即興
這句語音發完後,小號半天沒動靜,以至於林思弦懷疑是不是信號不好,重新確認又顯示消息已經成功發送。
沒等林思弦琢磨對面在做什麼,房門響了倉促幾聲,是他點的外賣。林思弦選來選去,最後隨便買了份素米線,拆開包裝一霎那食慾卻奇怪地消減。為了生存,他還是勉強往嘴裡送了幾筷子。
吃到第二片青菜葉時,小號終於回復了:「然後?」
這又走的什麼高冷御姐風。
大概蘇紅桃真的關心自己有沒有走上歧途,連她慣用的波浪號和表情包都省略了。
林思弦稍加琢磨,用了委婉的言辭來描述他的選擇:「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把我帶走的。」
他指的是當年酒吧那件事,想來蘇紅桃這種聰明人能明白。
一句話換來徹底的沉默,對面直接消失,沒有任何動靜。
林思弦猜想是她確認完自己的清白,安心下來,於是也沒有再發消息打擾。
這兩天剛好趕上小長假,連火車票都不太好買。林思弦要在兩天內返回昔關,又遲遲候補不到票,最後決定曲線救國,先坐到臨近的市里,再坐大巴車回去。
綠皮車不比高鐵,車廂內喧嚷此起彼伏,各類食物混合的氣味也很難忍受。轉乘的大巴也同樣如此,是一輛有點年紀的車,開得很慢,搖搖晃晃,車內充斥著短視頻的背景音。不過在這種鼓譟的環境下,林思弦蜷在自己的位置,反而滋生出一種獨屬於他的安定。
不過安定得有點過頭了。
以至於車剛到站,看見周圍幾個人起身背包,林思弦也倉促地跟著下了車。直到車尾氣都散盡後,才陡然意識到還沒到終點站,只是第一個經停點而已。
林思弦環視一圈,只看見一個電信營業廳,上前問了一句:「請問這大巴車一般多久一趟啊?」
攤主回他:「一天三趟。」
林思弦忍著對錢的心痛問:「哪裡能打車嗎?」
「不好打,」攤主又道,「網約車計程車都難打。你往西走個一公里可以坐黑車。」
黑車一向開得很快,拐彎都不減速,林思弦對此有陰影。
眼看天上烏雲密布,也是要下雨的徵兆,林思弦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這附近有什麼可以待會兒的地方嗎?網吧或者茶館?」
「沒有,」攤主搖頭,「你不去廟裡上香的話幹嘛在這兒下車?」
林思弦此時此刻才明白,這慈航廟就是之前蘇紅桃來過的地方,跟國內聞名的若干寺廟比起來,它實在是破落得有些可憐,西外牆塌了一塊都沒有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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