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麼就這麼倒霉呢,過兩年年齡上去就更難了,」杜喆猶豫了下,又問,「你爸那邊,你真的不打算聯繫了?」
不是不打算,是根本沒可能聯繫。
呂老爺子當年被查後,完美家庭的假象一朝之內蕩然無存,林泓跟呂如清終於如願決裂。林泓對此早有準備,他的產業在往年間逐步與呂家人劃清關係,沒受到任何影響;呂如清這輩子只會表演,自然應付不來,半年之間一貧如洗,身心壓力劇增最後潦草入院。
林思弦這輩子得到的親情很少,僅有的那一些全來自呂如清。就算她把林思弦當作自己對外展示的一環,也至少替他去過家長會、監督過他練琴,林思弦的教育是她一手操持。搬離亭水榭時,也只有呂如清叫來林思弦,仰著頭問他:「跟我走嗎?」
林思弦在原地看了她許久,說了「好」。
而在林泓眼中,他們母子倆都是輕世傲物的一路貨色,他這些年忍受呂家太多臉色,深惡痛絕。呂如清臨危時,林泓倒是聯繫過林思弦一次,表示可以為前妻出一筆醫療費,前提是林思弦要時隔十五年叫他一聲爸。
那時呂如清身體已經撐不了幾天,而林思弦也正是最年輕氣盛的年紀,對此的回答很簡單:「我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念,畢竟這輩子沒見過這東西。」
在那之後他們再無往來。後來林思弦百般失敗時,甚至懷疑過是林泓在背後操持,但去找撤資人試探時發現對方完全不認識林泓,認識杜喆後也拜託他去了解過情況,杜喆也說林泓現在新家庭和睦美滿,沒有留心過林思弦的事情。
無論如何,無論落魄到何種境地,也不可能回頭再跟林泓扯上任何關係。
杜喆對當時那些鬧劇了解不深,林思弦沒有解釋,只簡單回答:「沒打算過。」
對方也算是會看臉色的人,開玩笑轉移話題:「要不趁美貌還在去找個大哥,混兩筆錢至少以後吃穿不愁。」
林思弦勾勾嘴角,也回以玩笑:「算了,我這人吃不得苦還膽小,要碰到個有怪癖的,他把我綁床上去洗澡,我可能會叫Siri報警。」
跟杜喆告別後,林思弦在公交車站等車,無聊之際在沒內存的手機上刪微信聊天記錄,又看到那個名字為「S」的帳號。
他又久違地有了一點傾訴欲,但也不能直說,於是發消息道:「今天一顆星星都沒有,我很難過。」
過了五分鐘又補充了一句:「你更愛喝奶茶還是咖啡?」
說起來,之前問過蘇紅桃她到底用哪個號,被喝酒那事兒打了茬,後來蘇紅桃又一直在用她原本的號在群里活躍,林思弦便也忘記了這回事。
此刻選擇小號的理由是,他還是不擅長跟主動跟人表露情感,於是發給被遺忘的小號,如果有緣看到便能聊上幾句,沒看到也就算了。
事實證明這個號還沒有報廢。當晚林思弦在租的房子裡洗漱完,收到了S的回覆:「咖啡。」
但對前一句話隻字未提。
林思弦下意識對此有些失落,又為自己這失落感到可笑,正常回復道:「好的,早些休息,晚安。」
彭驍酒駕這件事被APP爭相推送時,林思弦正在一家連鎖咖啡店裡面試。
這次一雪前恥,對方表示非常期待能錄用他,可惜的是不收兼職,全職月排班180個小時,林思弦掏出手機算平均每天要站多少小時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條新聞。
實際上是去年的新聞。當時他沒有撞到人或者公共財產,所以一直無人知曉,直到昨晚一個視頻突然發到社媒上,他從駕駛座上出來,踉踉蹌蹌往前走去,跟那晚在昔關時頗為相似;與此同時很多營銷號爭先發了一些他在片場的態度惡劣的短視頻。
扶滿在四人群里聊得很興奮:「絕對是謝洛維那邊下手的,但也虧得他自己作。」
小胖子附和:「男主加油,多花點錢多發億點,好看,愛看。」
輿論發酵沒多久,就有吃瓜群眾提到《日落而息》,表示如果不換人無論是誰的劇都不會看;林思弦當晚看到李主任發了條朋友圈,半夜賽博跨火盆。
隨後第二天,《日落而息》的大群里熱鬧無比,雲簡那邊CEO發話,確認要把彭驍換掉。
林思弦最後還是準備去嘗試做咖啡的兼職,前七天都在集中培訓。培訓到第四天時,他已經想打退堂鼓——不僅之前受傷的地方酸痛無比,他還意識到自己多少有些貧血,站久了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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