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謀殺黃昏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41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沒聽清後半句話,神經纖維快速傳導的銳疼攔截了聽覺,等它溶解後林思弦才困難地思考,陳寄要說什麼?不過大差不差也就是那幾句話,他恨我,我未免也太想當然,對啊,當年出爾反爾是在以權壓人,現在哪有這個資格?只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彆扭和滑稽而已。

察覺到眼眶裡有些濕潤,林思弦將生理性的淚水在枕頭上蹭掉。視線里窗外月亮高懸,俯視這房間裡荒唐的一切。林思弦知道,他以往渴望的夢正在此刻被塑造成現實,但又那麼截然不同。要真是夢就好了,夢裡的角色才是真正脫離實際的化身,夢裡陳寄越殘酷他越能安心服從,沒有其他人,沒有愛恨,沒有前因後果,只有兩個人溺亡在最本質的交匯中。

但現在不行,汗水如此真實,味道如此真實,心裡的起落也如此真實。狠毒的力度不是因為自己渴望,而是因為陳寄狠心。

他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前所未有的幸福。

第34章 附屬品

在過去那些林思弦抵擋不了的夢裡,除了來自欲望本能的跟陳寄廝纏的片段,有時也會罕見地有一些更脫離實際的溫情內容。畢竟夢是潛意識的投射,越是沒經歷過的事情越容易出現。林思弦會偶然夢見他依偎在陳寄懷裡。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埋在陳寄胸前傾聽對方的心跳,與他的脈搏交錯在一起。他像一株附生植物攀緣在陳寄身上,周遭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越險惡的天氣讓他頭埋得越緊,給了他合適的理由把陳寄當成唯一一片安全地。而陳寄也如他所願將他摟得很緊,仿佛害怕他的葉片被暴風雨擊落在地。

當然,夢只是夢而已。林思弦艱難睜眼時窗外陽光正好,一如昨日的晴朗。

房間裡有收拾東西的動靜,林思弦瞥見陳寄正將筆記本塞入包里,下意識問:「你要走了嗎?」

問完就後悔,顯得自己很在意對方走不走。

「嗯,十一點的飛機,」果然,陳寄反問他,「怎麼,你需要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林思弦重新閉上眼:「你想太多了,以為自己有多厲害?」

「是嗎?」陳寄沒有在意他的嘲諷,說完合上最後的拉鏈,似乎想到了什麼,「那片子啟動起碼還有兩個月。」

林思弦想了想說:「陳寄,昨晚這種情況我應該告你弓雖女干。」

顯然這威脅對陳寄不是很有效:「那你記得提前聯繫下律師。」

陳寄走後林思弦又睡了大概一小時。再度醒來後環顧四周,旁邊的床上放著陳寄疊好的衣服,顯然昨晚陳寄睡的另一張床。

坐起身來,林思弦發覺身上穿著陳寄的睡衣,袖子比手臂要長。伸手拿手機時肩膀痛得他皺眉,不止是肩膀,側腰和頸椎也酸得要命,甚至感覺胸前某些部位都有灼燒感,讓他不禁想起昨晚的細節——疼痛襲來後他便喪失了反抗的力氣,害怕不自主的口申口今不敢再罵人,最後的憤怒只能表現在咬住陳寄的牙上。

現在他相信網上那些議論,陳寄絕不是沒經驗的人。大概是盲猜中林思弦最難以忍受的地方,到後來林思弦咬人的力氣連同意識都快失去,模糊的記憶停留在陳寄抱他去浴室。

想到這裡時林思弦覺得喉嚨乾澀,突然發現床頭柜上擺著接好的水,只是水已經涼了。而在這杯水的旁邊放著一個紙袋,林思弦拿過來拆開,發現紙袋裡竟然是草莓餡的麵包,以及他曾經很愛吃的那款布丁。

林思弦覺得好笑,陳寄真是個好人,連自己都能得到他的事後清理和照顧。笑著笑著又沒來由感慨,就算如此,陳寄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他愛吃這款布丁的人。

穿回自己衣服的時候,林思弦開始探究昨晚陳寄發狠的原因,想來想去理由只能是陳寄說過的那樣,因為自己是可以被隨便對待的人。林思弦突然慶幸今早他跟陳寄說話的語氣,至少顯得他沒那麼耿耿於懷,但下一步該怎麼辦他現在完全沒有頭緒。不想真把昨晚變成一場交易,但痛都痛了什麼都不要好像更奇怪——總不能真的去告他。

越想越頭疼,林思弦記恨起了始作俑者。

這酒店不通知前台就沒人來打掃,他把換下來的睡衣亂扔在地上,想了想還覺得不解氣,又把吃剩的麵包包裝也扔在睡衣旁邊。

說起來林思弦覺得自己也算天賦異稟,根據他之前的了解,很多人初次經歷後第二天甚至會發燒或者難以下床,但他除了渾身酸痛和有點缺覺以外,沒有太多其他的症狀。

經過深思熟慮後,林思弦決定將昨晚的一切當成意外。他跟陳寄不會因為這一覺關係發生任何改變,他也不應該太過在意這件事——就像他原本的人設那樣,輕浮的人又一晚輕浮的放縱,誰會在意這背後有什麼暗流涌動。至於那片子的事兒......反正還有兩個月,再說吧,要是這期間自己能找到新工作就能名正言順放棄陳寄施捨的幫助了。

林思弦一下午拖著酸楚的四肢開始繼續修改自己的簡歷,並且給之前存下來那個選角導演發了自薦信。

晚上有蘇紅桃的拍攝,他跟扶滿小胖子準備去旁觀。

出門前他又照了一遍鏡子,很奇怪,他依稀記得昨晚陳寄有掐他脖子,但左看右看沒有絲毫痕跡,不知道是自己皮糙肉厚還是陳寄實在是爐火純青,下手不留痕。

不過出於保險他還是選擇穿了一件襯衣,並扣上了最上面一顆扣子。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