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一向睡得很晚，聽了電話指導他把生活用品整理齊全，其餘的實在缺乏就在當地補充。

林如清聽他口氣說不出的疲憊，問他是不是和同學住在一起不習慣。

「沒有不習慣……就是有點不方便。」林淵如實回答：「畢竟是情侶，這房子隔音實在也不怎麼好。」

林如清明白林淵的苦惱，安慰：「我從京都回來會參與康瑞玻璃的開標，這件事結束後他們就不會再來煩我們。」

「你別太操心我。」那邊說話的聲音很小，很微弱，恐怕是同學已經早早休息了。

「說的什麼話，我不操心你操心誰。」林如清假裝批評：「你也早點休息，這段時間我不在，有急事就給叔叔嬸嬸打電話，我們是一家人，別忘了。」

「嗯。」那邊也說：「這次不要再生病了。注意照顧自己。」

「知道知道……蕭總給我打電話了，不知道是什麼事，我接一下，你早點睡。」

蕭晉默沒和韓哲喝茶，不過那盒茶葉倒是沒客氣收下， 兩個人找了間咖啡店坐。

韓哲說：「蕭總，你們海城的生活我實在不習慣，半夜三更喝咖啡，好像大家都不必睡覺？」

「金錢永不眠，海城和華爾街信奉同一條道理。我長話短說，不耽誤你。」蕭晉默鬆弛的靠著椅背：「沈秋山手上現在還有多少業務沈司尋在接手。」

「非常少。」韓哲如實說：「都是很小的業務，沈司尋也不需要親自出面。下面有人會做，他只用坐享其成。」

「把那些業務都爭取過來，做不完可以給我。

盧悅有個海外項目一直沒有談妥，一旦敲定，中東那邊需要有人駐場，恐怕沈大少爺到時候分身乏術。」

韓哲點點頭，讓蕭晉默放心，他會妥善處理。

雖然韓哲不明白沈司尋是怎麼把蕭晉默得罪透了，但蕭晉默恐怕是不想再看到沈司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準備將他發配邊疆。

事情聊妥蕭晉默就走了，吩咐司機去林如清家。

走到樓下的時候他給林如清打電話，電話掛斷，他恰好出現在門口。

「真是你？」林如清還以為他在電話里說的到你家樓下了是在開玩笑：「你來幹什麼？」

「說了今晚住我家，東西收好了就走吧。」

蕭晉默酒醒得差不多，口氣也不再那麼不講道理，只不過氣質依然強勢。

「會不會打擾？」人都立在林如清面前了，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你再猶豫我會困擾是真的。司機也想早點休息。」

「走吧。」

家裡人都休息了，林如清把箱子很吃力的搬出來，儘量不發出聲音。

蕭晉默讓他把茶拿進去：「借沈秋山的花獻佛，免得你家人要說我不懂事了，空著手就把他們孩子帶回家。」

東西都拿到門口了，林如清也無法拒絕，只覺得蕭晉默強買強賣實在有一套：「替我爸爸謝謝蕭總。」

「又是蕭總了。」

「當然是蕭總，是作為朋友的蕭晉默和我這麼客氣，我會生氣。」

蕭晉默訕訕的笑，把箱子拎在手上，等林如清輕輕關門，跟在他身後下樓。

林如清覺得箱子很重，過去都是他和林醫生兩個人一起抬下樓，可他看蕭晉默拿似乎很輕鬆，一點也不費力氣。

司機把車開到蕭晉默樓下，約好明早十點來接，進電梯後蕭晉默關照林如清：「你自己洗澡，然後趕緊睡覺。」

林如清詫異，我不自己洗澡，難道還等你給我洗澡？

這都是些什麼酒後亂語，不過他是同性戀，孤男寡男的同一屋檐下其實並不妥當，這件事還是和蕭晉默說清楚比較好。

雖然蕭晉默的家大得離譜，私人空間足夠富裕，他只要不亂跑，不要說互相撞見尷尬的瞬間，更有可能是連面都見不上。

不過該說清楚的要說清楚，站在玄關里換鞋，蕭晉默從鞋櫃拿了一雙拖鞋給他，是新的，款式和蕭晉默的一樣，只不過鞋碼要小一些。

他的腳瘦，也窄。

「孤男寡男同一屋檐下？你上學沒住過宿舍嗎？」蕭晉默覺得他也太敏感了，他如實回答：「那不一樣，一個宿舍那麼多人。」

「豈不是危機四伏？」

林如清不客氣的瞪他一眼：「蕭總你還住過宿舍？」

「我在學校附近都有房子，住什麼宿舍。」

果然如此，凡爾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蕭晉默領他去主臥，說他睡這裡，其他的房間沒有清出來，床單被子枕頭都是新的。

其實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房間，蕭晉默裝修這套房子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會有人留宿，便只裝了一間臥室，裡面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擺了小冰箱，像一間豪華的單身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