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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躲過他的手,背對著他:「不想留到早上了,順手洗了。」

章言禮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沒有繼續追問,或許是為了顧忌青春期的我的面子,所以他沒有說話了。

他拿了睡衣進浴室。花灑里的熱水沖刷身體和地板的聲音響起。像是入夏的雷陣雨沖刷地面,將炎熱一股腦地驅散後,又帶來更加灼心的悶熱。

我又轉過身,面對著浴室的方向。章言禮這回,拉上了浴室的帘子。

我把頭埋進被子裡,貪婪地聞著臥室內僅剩的一點點雪茄的香味。章言禮應酬起來真忙,如果我能夠快點長大,幫到他就好了。

四月下旬,競賽結果出來了。班級里一共兩人入圍數學競賽的複賽,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是許殷默。苟全報了兩個比賽,卻因為準備不充分,導致數學和物理競賽都沒有考好,因此沒有入圍。

班主任把我和許殷默單獨叫到辦公室,告訴我們要準備到省里參加複賽。海城給入圍複賽的學生準備了為期兩周的培訓。

離開辦公室時,許殷默叫住我,他說:「唐小西,你知不知道你哥在金洋幹什麼?」

「他不和我說工作上的事情。」我回答他。

章言禮確實如此,他從不願意我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九歲那年,因為捨不得他離開,在冬天跟著他出門,我在雪地里追著他跑了很久,章言禮把我攆回來。我跑到金洋門口坐著等他,被來酒吧玩兒的客人帶進去,我說我要找我哥,他們指著台上表演的章言禮,對我說:「你哥真的很贊,他要是女人,就完美了。」

男人們不約而同地笑。他們手腕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腕錶,跟著他們笑的頻率,而緩慢地起伏。

雪茄味、酒味、脂粉味,是金洋的特色。

那一次,表演完後的章言禮把我罵哭了,他背著我回家,警告我不准再來金洋。

許殷默說:「這個周五晚上,你過來金洋,我帶你看。」

「不用了。」我說。

「就算你哥被別人欺負,你也不在意是嗎?你就心安理得地吸他的血生活嗎?」許殷默露出鄙夷的眼神,「章言禮和我說,讓我和你好好相處。他給我、朝朝、菜菜和苟全都買了禮物,想要拜託我們照顧你。但是你呢?你連他受的苦都不稀罕了解。」

許殷默說完,便走了。

長長的一條走廊,採光特別不好。人走過去,便會覺得呼吸沉悶,視線受到阻礙。

我怎麼會不稀罕了解章言禮的苦?我迫切地想要了解和他有關的一切,想要他活得一點,快樂一點。他是我哥,我不稀罕他,還能稀罕誰?

周五晚上,菜菜、朝朝和許殷默都到了金洋酒吧。苟全因為考試沒有考好,被他爸抓壯丁去看肉鋪了。

我到時,他們都在許殷默的車上。我們四個人一塊兒進去。許殷默父親許寄年的生意和梁盛家的生意有合作往來,因此金洋的經理張超陽認得許殷默,很快就把許殷默請進去。

金洋做的是高檔酒吧的生意,能夠進來的人,在海城都有一定地位,這裡在兩年前就已經改成了會員制,未成年自然也是禁止進入的。但特殊情況有特殊處理的辦法,比如許殷默在,那我們這群孩子也能跟著他堂而皇之地進來。

由於現在是晚上八點左右,樂隊演出還沒有開始。DJ放著慢搖音樂在熱場子。

許殷默帶我們坐在卡座里。不遠處,章言禮坐在梁盛旁邊,在陪著幾個男人喝酒。章言禮喝得多,面對別人敬的酒,他向來是來者不拒。

也許是有人說了什麼,大家都笑起來。梁盛傾身靠著章言禮,伸手解開章言禮襯衫的第二顆扣子。章言禮沒有躲。

許殷默對我說:「梁盛剛從國外回來沒有多久,他接手金洋之後,把這裡改造成了富人的銷金窟。章言禮拒絕簽到金洋來,梁盛還是想了法子把他帶過來了。金洋的人,現在有最少三分之一,是衝著章言禮來的。」

金洋的名號是近兩年才打出來的,它和普通酒吧不一樣,明面上是酒吧,實際上卻是掛羊頭賣酒肉,不少富商過來找樂子。

朝朝用手肘捅了許殷默的胸口一下:「你少說點。小西心裡不好受。」

菜菜提議:「我們玩個遊戲吧。」

「玩什麼?」朝朝好奇地問她。

「大冒險唄,」菜菜說,「小說里不是總寫,在酒吧里玩大冒險,就能邂逅真命天子什麼的。」

許殷默白了她一眼。

但因為兩個女生都很主動,許殷默也只能服從。經理拿來一副撲克牌。許殷默簡單介紹了一下國王遊戲的玩法,誰手裡最後留下的是鬼牌,誰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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