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我也會去福利院看你,每個月月底去。」我說。
招娣回過頭來抱我,她的頭髮軟軟的,她說她不怪我和章言禮不養她,也不怪章言禮把她和妹妹從爸爸手裡買回來,他們兩姊妹都不願意跟著爸爸。
「那不叫買賣,」我說,「這叫庇佑。買賣關係的前提是,物品要對買賣雙方都有價值。章言禮不願意從你們身上圖謀什麼,所以這不叫買賣。」
招娣哭得很難過。我給她裝了一千塊錢現金和一個兒童手錶:「以後一定要聯繫我。」
招娣點點頭,送給我她畫的小花圖畫。
然後她踮起腳湊到我耳邊,手掩住我的耳朵,悄悄告訴我:「下回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和言禮哥哥一定不能忘記來接我。」
晚上章言禮回到家,問我兩個小孩子走沒走。我說走了。
他很疲憊地躺在沙發上,說他累得一點都不想動了:「許家的那個小朋友太能折騰人了,他今天把我手底下的一個人,關進了精神病院。」
「許殷默做得太過分了。」我說。
「你不能向他學。」章言禮說,「我去撈人,前前後後找了多少關係才把人撈出來。那小子做得真絕。他也不想想,我把這些重點項目交還給他,他自己能不能擔得住。他母家那些人,分分鐘能吃了他。」
「你是好人。」我說。
章言禮把我撈進懷裡,他整個人懶懶散散的,領帶也沒解:「我可不是好人,我圖的東西多著呢。」
我抱著他去洗了澡。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動彈,洗澡時要喝紅酒,要吃烤紅薯,但偏偏又只會動動嘴皮子。
我拿了浴球幫他打泡沫。趁著他喝紅酒時,親了他一下。然後手指在他身上占便宜。章言禮不為所動,他甚至很坦然地敞開身體,告訴我,觸碰他哪裡,他會舒服一點。
「給親嗎?」我問他。
「給。」章言禮把腦袋埋進浴缸里,水面上全是白色泡沫。
這棟孤獨的房子裡,附近沒有任何人聲,像是一座孤單的島嶼。
章言禮像是島嶼上更孤單的存在。我把腦袋埋進水裡,和他接吻。很輕地啄吻他的唇。章言禮像是一朵過於柔軟的蘑菇,頭髮軟得讓人抓不住。
洗完澡,章言禮躺在沙發上看財經新聞。旁邊的沙發開著閱讀燈,暖色調的,他像是被燈光點燃的蝴蝶,棲息在我的視線里。
我安靜地望著他許久,章言禮回過頭,沖我笑,笑容明媚又沒心沒肺。
第34章
許家的內鬥,已經到了某個臨界值,在平靜無波的局面下,內里卻亂得不行。
許殷默母家的人幾次三番來找章言禮的麻煩。
苟全有一回來樓下財務科辦公區找我,把我叫到樓梯間,和我說:「你和你哥最近都當心一點。許殷默要和林家的人鬥起來了。」
「林家?那不是許殷默的母家嗎?」
「是。」苟全說,「總之,上一回,要害章言禮的,不是許殷默。在章言禮車上動手腳的人是許殷默手底下的人,但那個人背叛了他。是林家的人指使的。」
「哦,我知道了。」我說。
「我們會一直是朋友,」苟全笑著伸手,握成拳,和我的手碰了碰,「我們會一直是朋友的,蘑菇。」
「你和許殷默還是朋友嗎?你不要騙我了,我和你們做不成朋友了,你和許殷默也做不成朋友。」我說老實話。
權力鬥爭一旦站隊,便勢如水火。
苟全和許殷默的感情也早已從友情變質了。
苟全笑得憨憨的,他摸了摸腦袋,說:「既然我們做不成朋友,那我當你們倆的舔狗好了。」
「你真是……」我的手握成拳,碰了碰苟全的手,「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許殷默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讓他傷害你。」
苟全說自己知道了,然後哼著《小羊叫咩咩》的歌,推門出去。
四月份,我的腿已經好了,可以適應簡單的跑跳運動。
章言禮又更忙了一點,他真的像章魚一樣,仿佛有八隻手,每一隻手都管著許多活兒,特別忙。
他去櫟陽出差,把我帶上,到半路因為客戶要喝酒,他又把我丟在酒店。
他出差完要回海城,自己打車跑到櫟陽通往海城的收費站,才想起來,他把我給丟在櫟陽了。
於是他又給酒店打電話,說:「我把我弟落你們家了。」
酒店前台很有責任心地問他:「那你是想要我們把他送回去嗎?多大的小孩兒?要不您叫個跑腿,我們把他給送過去。」
章言禮說:「二十歲大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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