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一開口,我仿佛就已經聽到思念迴響的聲音。
「二十萬。」章言禮問,「買嗎?」
「買。」我肯定地回答。
我的勇氣其實已經漏掉了,從他的眼神里,像流淌的銀河,被星球的公轉攪拌到眩暈。
「你卡里最多只有五萬塊,你拿什麼買?」章言禮問我,「你打算向許殷默借,還是打算把我給你的奢侈品賣掉?我告訴你,無論哪一種,我都不接受。」
我看著他,當著飼養員和許殷默的面,很緊張地開口:「用我抵掉剩下的十五萬行不行?」
章言禮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厚臉皮地說這個。
由於lulu是章言禮購買下的馬匹,所以lulu生下的小馬駒,其所有權也在章言禮這裡。小馬駒要不要賣,章言禮說了算。
「我要你幹什麼?」章言禮笑著說。他和飼養員耳語幾句,飼養員便把小馬駒房間的門打開。
章言禮說:「五萬塊錢買不到我的小馬。摸一摸還是可以的。去吧,但不要弄出太大動靜,省得它鬧脾氣傷到你。」
章言禮說完,便離開馬棚。
飼養員說他待會兒要去休息室玩撞球。
我和許殷默進去看小馬駒,許殷默說:「章言禮真是一個心口不一的人。」
我不解地看他。
「人家小馬才生下來不到兩天,連跑都不會跑。他還怕小馬傷到你?這說明什麼?」許殷默賣了個關子,「這說明在他眼裡,就算一百隻小馬,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
「不是這樣的。」我說,「他已經拒絕我。拒絕了三次。」
一次讓我不要喊他哥,一次讓我不要喜歡他,一次讓我不要追他。
從馬場回到家,我躺在沙發上入睡。
暴雨天氣,讓左腿疼得發木。
睡夢中,左腿最疼痛的地方被溫暖包裹,仿佛是小貓用它溫暖的胸脯來包裹我的疼痛。
我睡得迷迷糊糊,恍惚看見章言禮坐在我面前。他低著頭,手掌落在我左腿的腳踝處。手術留下的傷疤和小時候受過傷留下的傷疤疊在一起,像是被遺棄的兩條斑駁的鐵軌。
章言禮的手指是斑駁鐵軌上行駛的火車。
「哥。」我不確信地喊他。
「疼嗎?」他問。
「疼,但你來了,就不疼了。」
晚上我醒過來,貓趴在我的腳邊。小冰箱的氂牛冰箱貼下貼著一張藍色便利貼——
【明天我會回家,幫我把我的房間收拾出來。記住不要在我的衣櫃裡放奇怪的水果。】
第37章
章言禮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回家,恰逢聖誕節,也是章言禮的公曆生日。我購買了烹飪材料,回家做薑餅人。烤箱熱到合適的溫度,廚房裡的每一口空氣都醞釀著甜美。
晚上六點,章言禮回家。門開後,貓跑到他腳邊蹭蹭,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舒服聲。他在玄關換鞋,抖掉黑色毛呢長款外套上的雪。
我很開心地從廚房出來,走到他身邊,在他身邊種下一顆小小的希望種子:「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章言禮遞給我一個用精美禮盒包裹的聖誕禮物:「吃飯,餓了。」
「我可以現在拆開嗎?」我沒有想到他會給我帶禮物。
章言禮去沙發躺著,開了電視,讓我想拆就拆。他懶懶散散的,西裝解開兩顆扣子,鎖骨上的黑色小痣在閱讀燈下明滅,仿佛是一隻甜美的眼睛,我無法不與之對視。
禮物是一個哆啦A夢的小瓷杯,上面有紅色蘑菇的彩色圖案,應該是章言禮親手做的,看起來和店裡售賣的精緻商品有很明顯的不同。
他這樣忙碌的人,也會去親手製作瓷杯。
吃過晚飯,章言禮去洗澡。洗完澡後,他像是一隻慵懶的企鵝,躺在床上,任由我幫他吹頭髮。
我低下頭,嘴唇距離他的嘴唇僅僅只有兩厘米:「可以嗎?」
章言禮雙手捧著我的腦袋,微微抬起頭,縮短了那區區兩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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