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你的生日對吧?」許殷默問,「把他叫出來,跟他上床。說不定有的東西,得到了就不喜歡了。」
那晚,我和許殷默在小熊酒吧喝酒。
許殷默給我點了兩個女孩兒陪酒。我喝了許多酒,多到我幾乎覺得自己的血管里不是血,全都是酒。
我想起初中時,一到冬天,我的左腿就特別疼。晚上,章言禮要在我的左腿附近塞暖水袋,半夜腳疼得睡不著,章言禮會起床幫我按摩腳腕。
我九歲那年,剛和章言禮住在一起。因為流言蜚語很多,大家都說他要拐賣我,把我賣給倒.賣.器.官的拐子。我有一段時間很怕他,躲在角落,不肯讓他碰。
章言禮幫我洗澡,教我要多吃蔬菜,給我買故事書,幫我在試卷上要求家長簽名的地方寫上他的名字。
他對我說:「我既然把你接回來,那就會對你負責。我一輩子都會是你哥哥,你不可以怕我。」
是我先不想讓他當我哥的。
是我先做錯事的。我是主謀,他是從犯。
第二天我生日。
咪咪把小熊酒吧關了,在小熊酒吧特地為我辦了一個生日派對。
苟全、許殷默還有菜菜都來了。章言禮沒有到。
到晚上六點多,我看著小熊酒吧門口,甜橙一樣的燈光下,是灰色的地磚和我灰色的心情。
「你哥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工作忙,今天去櫟陽出差了呢。」咪咪安慰我。
我知道她在說假話,章言禮沒有去櫟陽,他社交媒體上的ip地址仍舊在海城。
「算了吧,沒有關係。他來不來,我都無所謂了。」我笑了笑,把切下來的生日蛋糕遞給咪咪姐,「我的第一個願望,希望咪咪姐永遠年輕漂亮,開開心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以及早點開小熊酒吧2號店。」
咪咪笑著說:「喔,蘑菇真的太懂事了。」
大家笑成一團。許殷默給我找了一個男孩兒,小名叫roi,他讓我喊他甜心。
Roi很會來事兒,他很會看人臉色,在接到許殷默的眼色後,立馬就來灌我酒。酒液入喉。我卻想起章言禮左耳黑色的那顆耳釘,章言禮左手上的繭子,章言禮被親吻時露出的情動表情。
大家後來在一起玩遊戲,玩的是老套的真心話大冒險。我輸了兩次,許殷默一次問我「唐小西,你最想和誰上床」,我喝了酒表示認輸。
那個人的名字在嘴邊,我根本不敢說出口。在場的人里除了Roi,誰都知道正確答案,我講不了假話。
第二次,許殷默讓我完成大冒險,給章言禮打個電話。我撥打電話,電話在幾十秒後被接通,有男人的喘息聲和撞擊聲傳來,有人在婉轉地喊著老闆。
手機掉在地板上,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
咪咪開口大罵道:「章言禮他是個什麼玩意兒,不是跟老娘說他來的路上出了點事,讓我好好照顧他家小孩兒嗎?我得去找他算帳!」
「別去了,咪咪姐。」我把手機撿起來,掛斷電話,「給我留一點臉面吧。我不想更難堪的。」
喜歡他。
只是想任性一下,想要他真心實意地道歉,想要離他遠一點點,想要他真的愛我愛到無法自拔,然後就被現實打了一巴掌。
想要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心,從八歲時就開始有了。綿延了十五年,今年我三歲零二百四十個月,卻仿佛仍舊沒有學會長大。
我喝醉後,roi要扶我回家。
許殷默拉住我,說:「你要真的跟roi走出這一步,你和你哥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章言禮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他不允許自己的東西出現一點污點。
如果我的身體或者心,哪怕有一個是屬於別人,他就真的不會再選擇我了。
「無所謂,我不要他了。」我說。手卻在顫抖著,佯裝著鎮定。
許殷默拿出手機:「你再說一次你不要他了,我錄下來,發給你哥。你要是敢說,我就讓你把roi帶走。」
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抗拒,唯獨驕傲和自尊在堅持。
我摁下許殷默手機上的錄音鍵,閉上眼,十分難過地重複了一遍:「哥,我不要你了。」
許殷默點擊發送。
我轉過身,看見章言禮站在門口。他的左小臂上搭著一件白色西裝,右手剛解開領帶。
他面色沉著,向我走近:「不要我了?那你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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