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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飯,章言禮又去陽台講電話。

海城今天下著小雨,雨聲窸窸窣窣的,像是一陣很輕的陰霾落在人的耳畔和心頭。

我收拾完桌子,坐在沙發上注視著章言禮。懷裡抱著有章言禮味道的星星抱枕。

章言禮講完電話,進來,坐到我身邊,剝了一顆桂圓,餵到我嘴邊。我張開嘴,含著他手裡的桂圓,以及他的手指。

章言禮不鬆手,於是我只能一直含著那顆桂圓。

甜蜜的味道在唇齒間流連。

章言禮鬆開手,俯身湊過來,在距離我的嘴唇只有一指的距離時,問:「bb,給親嗎?」

我咬破桂圓白色的果肉,將果核吐掉,然後靠著沙發的椅背,對他說:「給親。」

章言禮單手撐在沙發的椅背上,低頭吻上我的唇。唇齒相依,他的吻技真的很好。

衣服掉了一地,像掉在沙灘上的貝殼,各種顏色的衣裳如同貝殼一樣亮眼,地板是金黃色的沙灘。我和章言禮是金色沙灘上仿佛即將溺斃的兩條鯨魚,在饑渴地呼吸。

我們做了兩次。直到章言禮說他想睡覺,我才在他身上草草地弄完畢。章言禮趴在床上,不想動彈,右邊肩胛骨的小痣隨著他的呼吸而起伏。背脊間凹陷下去的溝壑,讓人呼吸加緊。

「哥。」我喊了他一聲。

章言禮嗯了一聲。

「我愛你。」我說。

每個月,章言禮會去一次sari的心理診所。我辭職的第二天,恰好是他去診所的日子。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我收拾好房間,問他。

距離我入職談氏集團的日子,還有半個多月。這段時間我都不忙,因此有更多時間來和章言禮相處。

「不用。」章言禮站在鏡子前面,整理領帶,「我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很多,不用你跟著了。我今天要去看的又不是分離焦慮症。」

我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手指勾著他的領帶,幫他打了一個溫莎結:「我有分離焦慮症怎麼辦?」

章言禮轉過來,親了親我:「今天這麼黏人的嗎?」

「嗯,今天又更喜歡你了一點。」我笑了下。

章言禮親了我一會兒,就接到個電話。他打開手機,讓我等一會兒,然後去了陽台。

我看見他手機來電的備註是談嘉緒。

我沒有辦法裝作看不見,於是打算約許殷默出來,和他聊一聊。許殷默戀愛經驗豐富,最近和苟全剛去夏威夷度完假。

我剛給許殷默發完消息,章言禮就從陽台進來了,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見sari。

「不是不想我去嗎?」我問他。

章言禮從身後抱住我,吻了吻我的脖子:「不是不想你去。是覺得沒有必要。我又不是必須要大人陪同才能看病的小孩兒,怕你覺得麻煩。」

我記得,小時候,我身體不是很好,換季時就會頭痛感冒發燒。章言禮經常在大半夜,背著我,去裕南街的小診所。小診所的醫生孫巧巧,會給我一包糖豆,讓我一邊輸液一邊吃。

由於當時小診所還沒有資金購買病床,我只能坐在長椅上輸液。章言禮的手墊在我的手腕下面,幫我托住輸液的手。

輸液時常要輸一兩個小時,章言禮就那樣託了我的手一兩個小時。往往我睡了一覺起來,章言禮還在幫我看著吊瓶。

孫巧巧總說:「你哥對你真好。」

章言禮如今也生病了。

他得了不能沒有我的病。

他控制我,需要我,不能沒有我,只有我對他的依賴能夠讓他緩解病情。Sari也說,需要我和他多接觸,來緩解他的控制欲和焦慮情緒。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和談嘉緒來往,不怕傷到我的心嗎?

我不是他最重要的人嗎?

在sari的診所里,我坐在門口,章言禮進去了。我仍舊把病房的門留了一條小縫,以便知道章言禮的病情。

Sari在給他做催眠的準備工作。

Sari問他:「你是說,你和你弟弟,現在在一起了?你們是情人嗎?」

章言禮脫下西裝,躺到病床上:「是。我們在一起了。」

Sari有一點震驚:「你之前和我說過,你不會讓你弟弟變成同性戀,也不會做任何會讓他產生這種傾向的行為。」

章言禮有一點懊悔:「是的。我之前確實沒有這個打算。但是他喜歡我,我沒有辦法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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