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他已經在為許寄年工作,但他基本只是做司機的工作。他偶爾周末還得去炸雞店兼職。他也不知道去畫展要多少錢,就跟沒有去過麥當勞的人,需要膽戰心驚地準備一千塊錢,才有底氣進去購買一個價值二十塊錢的漢堡一樣。
我和章言禮玩了好幾個娛樂設施,章言禮玩得很開心,臉上都是笑容。我雙手插在外套兜里,看著他笑。
哥哥最近的笑容真的多了很多。
我想,那些笑容究竟是因為我,還是因為談嘉緒呢?
「去玩摩天輪嗎?」章言禮問。他似乎很期待。
「去吧。」我說。
在排隊時,章言禮站在我前面。我貪婪的眼神盯著他,他渾然不覺。
他小聲地哼著歌,然後對我講:「這個月月底,我想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以後你去櫟陽工作,我們見面就不太方便。我在你公司附近給你買了套房,等你入職前一周,我叫人幫你把東西搬過去。」
「什麼人?」
「暫時保密。」章言禮回過頭,拉著我的手,走進摩天輪其中一個座艙。
我們互相面對著坐。
過了會兒,他問我:「你左耳朵上,什麼時候打的耳洞?」
「前幾天沒事兒干,就去打了。因為想要和你戴同款的耳釘。」我側過頭,讓他看耳釘,「你覺得好看嗎?」
章言禮毫不吝嗇地誇讚:「當然好看,我們家蘑菇真牛.逼,戴個耳釘都帥我一臉。」
我笑了笑,掩飾內心的落寞。
他湊過來,親了親我的嘴唇,我們互相注視著彼此,眼神如發酵過的橙子酒,在藍色的摩天輪座艙里,繼續未完成的漫長發酵過程。
「坐完摩天輪,就回去了吧。」章言禮牽著我的手,意有所指地說。
「嗯。」
「去酒店,我開房。」他講。
「好。」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章言禮問,「不喜歡就和我講,我總覺得,你今天不是很開心。」
被章言禮丟在小熊酒吧,被咪咪同情,被陌生的男人灑玻璃渣,在小熊酒吧客房醒來看見他昨晚和談嘉緒在一起,我都沒有哭。
而在他察覺到我今天其實不是那麼開心時,我鼻子一酸,天空像蠟燭燃燒正中心的藍色火焰,溫度熾熱又蔚藍,將我的心煎熬著。
「哥,我想和你做,很想。」我抬起頭用嘴唇碰了碰他的下唇,然後坐在摩天輪的座位里,轉過頭去看藍色的天空。
章言禮在玩他的打火機。
打火機是Zippo的新款,一個打火機價值一萬多。
章言禮總是把他的打火機隨處扔在家裡的各個角落,這個打火機或許是他最近最鍾愛的那一款,所以一直帶在身上。
「能不能不要讓我見那個人。」我問他。
章言禮的黑色皮鞋抵著我的白色球鞋,他用皮鞋蹭了蹭我的小腿,故意逗樂子似的,想要看見我失態。
他講:「你還不知道要見誰,怎麼就說不見了。」
「不管是誰,我都不想見。」我說,「月底我要入職了,很忙,我不想見莫名其妙的人。」
章言禮劃了兩下,點燃打火機,然後又將蓋子闔上,他說:「再忙也要騰出點時間來,一定要見。」
章言禮原本定了家附近的酒店,他去洗澡,我在外面休息,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偶爾醒過來,發現臉上癢酥酥的,像是有一隻貓的爪子在撓。
半小時後,章言禮在穿衣服,動靜太大,弄醒了我。我坐起來。
章言禮向我道歉說:「公司臨時有點事兒,今天就先這樣了。下回再找我的寶貝兒sex。」
他風流地給了我一個飛吻。
他做起這些挑逗的動作,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我嘆了口氣,幫他打了個車。
臉上黏糊糊的。我去浴室照鏡子,看見臉上貼好了創客貼,也被抹了軟膏。軟膏是薄荷味的,味道很清新。章言禮這人總是這樣,事情都自己做了,卻不會開口跟我講,他為我付出了多少。
他像是舊時代封建家長的對立面,總是自己悶頭做對我好的事情,卻不會把這些事情掛在嘴邊,更不會幾次三番地在我面前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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