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柏蘅應當不會沒事出來找他,這幾天,桓柏蘅和他說話很少。
「沒有。」
「我出來透透氣,裡面挺悶的。」
薄淞出來透氣,呆了整整二十分鐘沒回去,檐外下著雨,雨聲滴答滴答,冷氣凝結成玻璃窗細密的水霧。
今日拜訪的伯伯年紀大了,搬家到這麼一處遠離市中心的幽密山林,山中氣溫更低。
薄淞剛才想事情,沒注意,話說完後知後覺寒意,裸露在外的皮膚發紅髮疼。
被風吹久,鼻子似乎也有些難以通氣。
薄淞輕輕抽了下鼻子,不想氛圍尷尬,也想和桓柏蘅再說兩句,快一周了,他已經受不了桓柏蘅的冷落。
想要親吻,想要觸碰,想要對方的笑臉。
薄淞正欲開口的話,被眼前覆上的陰影打斷,暖熱的東西丟過來,罩住他,渴求的氣息將他包裹。
他愣住一會,把圍巾取下來,抓著,視線里是桓柏蘅離開的背影。
心裡一慌,圍巾胡亂往脖子上纏,薄淞腳步急促,追上去。
桓柏蘅為他低了一次頭,他就可以說更多做更多去彌補對方。
糾結於無用的自尊心幹嘛?桓柏蘅並沒有存心要踐踏他,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可和桓柏蘅結婚,不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嗎?薄淞這一刻覺得自己很虛偽,說著什麼都不要,實則樣樣都想要回應。
鈴聲響起尖銳,混著雨聲,讓薄淞腳步暫停,他拿出手機,看清號碼時,眉頭微微蹙起。
這是年前的一個項目。
C市新開發了一片旅遊度假區,他們接手負責度假區的智能化改造升級,方案預算還是入駐商等一系列事項,其實年前便已經敲定,臨了合作的公司卻出了問題。
大年初一開始,就有電話不停打過來。
桓柏蘅從長廊進去,回了房子。
薄淞輕輕呼出口氣,接通電話。
-
一通電話,薄淞打了將近半小時。
他臨時得出趟差,讓助理定好最近的機票,然後去和爺爺道別。
會客室里,老爺子和伯伯們聊的歡。
薄淞回去時,桓柏蘅一人注意到他,本來就是長輩們的聊天,小輩們插不上話,所以薄淞留不留這都無所謂,剛才才離開。
年長的伯伯們抽雪茄,味道在暖氣的房子很重,薄淞輕輕吐出口氣,到爺爺身邊。
說明了事情緣由。
老爺子雖然覺得過年這種時候應當放鬆娛樂,可也明白項目的緊急,工作就是這樣,讓司機送薄淞回去。
薄淞收拾些行李,可能要幾天。
桓柏蘅走不了,出於禮貌,一年才來一次的長輩家,薄淞不在,桓柏蘅就更得留著。
老爺子讓桓柏蘅送到門口。
雨下的更大了,落在傘面的聲響蓋過言語,司機去院裡開車,讓薄淞等一會。
水珠砸落在一旁青石階面,濺起冰涼水花在薄淞手背。
他凍得瑟縮了下。
臉往圍巾里埋深了些,汲取到溫暖。
薄淞希望桓柏蘅忘了把圍巾給他這件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圍巾一塊帶走。
出差一趟,薄淞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可桓柏蘅很快要走了。
初八。
本來就少的可憐的相處,他甚至很多話沒有跟桓柏蘅講,如果趕不及回來怎麼辦?
雨水的冷意沁進心裡。
薄淞傘面往側邊傾斜,冷雨砸在臉上前一秒,手背被另一道滾燙的體溫蓋住。
桓柏蘅強制撥正了傾斜的傘面。
他手心包裹著薄淞的手,將傘往上舉了些,同傘下的人對視。
面前的人眼睫被飄過的雨霧打的潮濕顫抖。
「...我在家等你。」桓柏蘅眼底情緒一瞬波動,又歸為平靜,說,「有事打我電話。」
「...」
薄淞的心奇異的平靜下來,桓柏蘅收回手。
司機停車在面前。
薄淞上車前,頭頂飄來陰影,是桓柏蘅的傘,雨太大了,收傘的一刻就會淋濕,而身後的體溫炙燙。
離他很近。
薄淞只要回頭,伸手,就可以得到一個擁抱。
他很想要。
可對於主動擁抱桓柏蘅這件事,還是太陌生,也不合適。
他們只在做//愛的時候擁抱,以及睡夢中某些不那麼清醒的時刻。
「謝謝。」
薄淞只能道謝。
車輪捲起水花,雨霧模糊了後視鏡里桓柏蘅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薄淞很輕地,再次抽動了下鼻子。
離別的傷感,薄淞沒能體會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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