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從展覽館出來,天快黑了,他們決定找個地方吃飯,回酒店。
薄淞腳步稍稍停頓了下。
「後天我們就離開這了,你有什麼想見的朋友嗎?」
既然都過來了,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情緒,讓桓柏蘅不能和朋友見面。
「有的。」桓柏蘅說。
薄淞唇角抿著,大方道,「你可以約一下。」
桓柏蘅得寸進尺,「能單獨見嗎?」
「...當然。」
氣氛一時間沉默下來,薄淞低頭瞧著地面,腳步踩的重了幾分,沒注意到身側桓柏蘅意味深長的目光,他就這麼重重走了一長段路,腳都被震的發麻,才注意到原本乾淨整潔的地面忽然有許多泥點,望向周圍環境。
這條路很髒,學生們手裡拎著小桶,從右側方過來,手上,身上...
「雕塑系的傳統。」桓柏蘅聲音耳側響起,「低年級的學弟幫學姐學長們挖水泥。」
室外有個水泥坑,桶里確實裝的水泥,而前邊不遠,就是雕塑系的大樓。
「出去就這一條路啊?」薄淞裝作不經意問。
「兩條。」桓柏蘅隨意道,「你低頭太專心,我就隨便走了條。」
隨便走,往這走?
薄淞不成熟的想法從心底升起,胸悶氣短,走這裡是要見誰,不是說過要單獨見,明天見,今天還想見嗎?
桓柏蘅是認真的,還是故意氣他。
薄淞腳步不自覺加快,下意識想要快速離開這片區域,走過雕塑系大樓時,堪堪鬆口氣,迎面拐角卻走來一男生,栗色短髮,燙的微卷,鼻樑架著幅工作眼鏡,可也能看出底下又圓又大的眼睛,是偏可愛元氣的長相。
和Dav口中描述的模樣相符。
薄淞腦中冒出個人名,恰好男生抬頭,愣住,隨後眼底湧上驚喜,大步過來。
「學長。」
男生喊出聲,到跟前,桓柏蘅注意力從薄淞身上挪開,看見來人,也顯然幾分訝異。
「...好巧。」他說。
「是啊,昨天實在忙沒來及參加聚會,本來以後這次沒機會見到你。」男生圓框眼鏡下眼睛很亮,說話時睫毛撲閃撲閃,青春活力十足。
桓柏蘅「嗯」了一聲,「後天走」,望向身側。
男生眸底一瞬黯淡,才同樣看向薄淞,揚起笑臉招呼,他自我介紹,認識完,又恭賀他們新婚快樂。
「謝謝。」
薄淞和他簡單交談,印象很好,對方年紀小,卻分寸周到,也落落大方,始終帶著真誠的笑意,是個很可愛的男生。
「本來想著有機會一塊吃飯的,可是我現在太狼狽了,而且作業真的很頭疼。」Vincent俏皮眨了眨眼,拎著手裡的桶給他們瞧,無奈模樣。
「我們要走了,你忙你的。」桓柏蘅不甚在意。
「好,旅程愉快。」Vincent輕聲道,"再見,學長。"
他最後一句,是和桓柏蘅告別,而最後一眼,含著些許落寞,留下微笑,離開。
薄淞回頭看了他一眼,耳側傳來聲音。
「走了。」
桓柏蘅說。
「好。」
薄淞接著往前,心情低落,大概有點為Vincent,因為經歷過和對方一樣的心情,所以會替人難過。
不過難過,也只這麼片刻,在桓柏蘅下秒開口時,散的一乾二淨。
「我對他有點抱歉。」桓柏蘅說。
「為什麼?」薄淞不解。
「他喜歡我兩年零七十二天。」桓柏蘅強調。
薄淞胸口堵,「...記這麼清楚?」
「談哲說的,我結婚那天他發了條社交動態。」
「...」
「或許我剛才應該安慰一下他,你覺得呢?」桓柏蘅像是認真詢問。
「...」薄淞指尖蜷緊,走兩步,停下,第一次懟了回去,「不用吧,你又不是會因為這個而感到抱歉的人。」
「我在你眼裡這麼冷血啊?」
「..沒有。」薄淞泄氣,「你很好。」
他意識到自己有在吃醋,清醒的吃醋,才知道原來這麼酸。
「從來沒有一個人喜歡我這麼久,雖然我對他沒有同樣的情感存在,不過我想...」桓柏蘅話語頓了下,然後一字一字,放大在薄淞耳邊,「我應該會記住他一輩子吧。」
薄淞腳步猛地停住,他眼底是震驚,巨大的不可置信,望向桓柏蘅。
可面前人絲毫不覺。
「你應該不介意吧?」桓柏蘅理所當然的姿態,「畢竟這很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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