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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黃泥牆,屋裡頭沒多大,四壁如洗,一張土炕床就占了大半屋。

屋中人看他二人衣著光鮮,不由便動了別樣的心思。

「三爺,」有人開口問,「這是新人?」

「你當爺爺們眼瞎?多想不開要去招一個癱子入伙?想是新綁來的肉票吧。」

「去你的,若真是肉票,能讓咱們這些人看麼?」

「行了。」李雲蔚道,「這兩人不是肉票,他背上那個暫且由你們看顧著,之後怎麼處理,還得看大爺的意思。」

那老漢瞪了瞪眼:「三爺,咱們這些人每日裡忙進忙出的,哪有功夫看顧這癱子?」

「你們尋常只照看豬圈、雞舍,年節時幫著理一理倉庫,哪有什麼可忙的?別和我偷懶耍滑。」

聽他都這樣說了,那老漢也不敢再多言語,兩人一前一後殷勤地將李雲蔚給送了出去。

回來時方才那老漢沒什麼好氣地對金鳳兒說:「快走吧,三爺讓我帶你去二牛那兒認個臉。」

「求爺爺再等會兒,」金鳳兒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讓我再陪我家郎君說幾句話吧。」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就是那老漢原也有個他這麼大的孫子,只是前二年被官府抓去服役,路上就病死了。

「行,」老漢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說句實在話,你如今也入了我們天武寨,現成的就只有我們三個當家是主子,這癱子侍弄起來可不容易,你乾脆早些撂開手,免得白受罪。」

金鳳兒壓根沒往心裡去:「我是家生奴,打小和郎君一塊長大的,他從未虧待我,我又怎能棄他而去?」

這老漢聽了倒也不再說什麼了,然而他旁邊那個麻子臉卻忽地若無其事地湊上來,打量似的扯了扯沈琅身上的衣裳,緊接著便怪裡怪氣地驚嘆道:「真是好料子,估摸著能換不少酒吃呢!」

「田叔,」他又朝那老漢擠眉弄眼,「等他們回來,只怕就不只是咱倆分了。」

老漢也盯著沈琅瞧,眼裡同樣冒著綠光:「可是呢,這麼好的衣裳要是睡在咱們這土炕上,怕是早晚也要弄毀了。」

沈琅早知身上這衣裳留不住,與其等這些人來剝,不如自己脫了給他們,省得人人看見了都眼饞,於是他和金鳳兒說:「幫我脫了給他們收著吧。」

金鳳兒有些為難:「都脫了郎君穿什麼?」

那兩人也不想把事兒鬧大,一會兒再招來別人,到時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於是便道:「我們那還有兩件舊衣裳,給你們換上就是了。」

金鳳兒看他們從炕上翻出兩件爛布條似的舊衣裳,心裡更覺委屈,可他們如今身單力薄,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這兩土寇原想逼著他二人把裡衣都扒了,金鳳兒好說歹說,他們才同意把沈琅身上的裡衣留下。

待換好了衣裳,金鳳兒不得不走了,他低下身子,小聲和沈琅說:「若是有事,哥兒只管找人過來只會我一聲,我立刻就來。」

沈琅點了點頭。

金鳳兒才剛走沒多久,跟隊巡山的另外四個土匪也回來了,眾人一看來新人了,都有些興奮,可一聽是個癱子,又都抱怨起來。

有個脾氣爆的,更是當著沈琅的面就吼道:「別的不說,到時候他要是憋不住拉了一□□,臭都臭死了,誰願意伺候?」

「這三爺也真是的,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咱們屋裡丟,」又有人說,「不成,咱得想個法子,不能叫他住我們這屋裡。」

沈琅自從上山後就一直很安靜,他知道在這種地方,爭執和反抗不僅起不了任何作用,還會讓他吃更大的虧。

沈家和爺娘已經沒了,沒有任何人會傾家蕩產地來這兒換他一條命。

入夜後,這幾人鬼鬼祟祟地將沈琅抬進了靠後山的一處乾草棚里。

那老漢有些心慌:「咱們這樣,要是讓三爺知道了可咋辦?」

「你個老慫貨,要是有人問起來,咱們就說是他自己哭著吵著要去的,三爺他好說話,料想到時也罰不了咱們什麼,可要把這癱子繼續留在屋裡,受髒受累的可是咱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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