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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央他寫幾幅字。」李雲蔚笑了笑,接著上前幾步,又低聲對他說道,「對了,方才有人過來只會你沒有?秧子房那邊才剛鬧起來了。」

「二哥呢?」

「他和屠正都在,」李雲蔚拽著薛鷙的手臂拉他到一旁,沉聲道,「昨晚裡頭有個秧子熬不住,一頭栽倒在火堆里,燒花了一張臉,旁邊那幾個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突然暴起,圍起來就要搶屠正手裡的刀,屠正也惱起來,不小心砍傷了兩個秧子。」

薛鷙皺起眉:「肥的瘦的?」

「是最肥的那個。被砍到了這兒,骨頭都出來了,」李雲蔚說著指了指肩頸的位置,「血淌了一地,鄭婆婆方才被我叫過去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救活。」

「是長了十一根指頭的那個?」薛鷙神色一黯,「那位不是說要保他?」

「是說要保,不過當日也只叫人送口信來說要留他一條命,可都這麼些時日過去了,也不見他家裡人籌錢來,我想也不是什麼要緊人物,」李雲蔚說道,「只是我怕二哥脾氣急,這事他一個人拿不定,還是要找你過去看看。」

薛鷙看了後頭的沈琅一眼,然後才對李雲蔚說:「我過去看看。」

嘴裡說著有急事,可臨走時還是順道過去,不輕不重地摸了一下沈琅的臉,沈琅抬眼看他:「你送我的兔子死了。」

「怎麼死了?」薛鷙問。

「不知道,」沈琅說,「忽然就不吃草了,然後就死了。」

薛鷙想了想:「我一會兒再去抓一隻給你。」

「不要了。」

「小貓小狗呢?田大養的狼狗前幾日生了一窩崽子,你要的話,我去給你捉。」

沈琅:「我不要養。」

薛鷙想起他平時也很少抱那隻兔子玩,偶然見到過幾回,也都是金鳳兒強行塞到他手上的。這人大約是真不喜歡這些小寵,所以他也沒有強求。

「行。」

李雲蔚站在一旁,只是看著兩人微微笑,不說話。

……

薛鷙去了約莫有一個時辰才回來,還沒推門進屋,就聽見裡頭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動靜。

他站在外邊偷聽了會,只聽見李雲蔚說什麼:「尤其是這幾筆,海棠橫斜而出,實在絕妙!這幾隻蝶也畫得好。我看不然再附一首詩句上去,就用鄭守愚的那首『春風用意勻顏色,銷得攜觴與賦詩』,你看怎樣?」

嘰里咕嚕的,薛鷙聽著只覺得頭疼。

然後似乎是沈琅的聲音,不輕不重地說了聲:「好。」

薛鷙一拍牆,好麼?好個屁!

他雖沒讀過書,可也從別人口中略聽過幾個成辭,聽見兩人在裡邊談詩論畫,腦子裡便陡然閃現出了「琴瑟和鳴」這個詞語。

想著想著,腦海中的那兩個人影便越貼越近,薛鷙受不了了,手上沒留勁,重重地便打在門上推了進去。

裡頭的人被嚇了一跳,薛鷙掃眼過去,李雲蔚手裡拿著副畫,人站在離沈琅有幾步遠的位置,中間還有個金鳳兒擋著,於是他心裡的不爽頓時消散了一半。

「怎麼這麼急?」李雲蔚看向他,「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沒,」薛鷙若無其事,「方才手重了。」

頓了頓,又問:「你們方才在說什麼?我在外邊聽著裡邊好熱鬧。」

李雲蔚笑起來:「才剛我看見這桌案上放了幾張畫作,問沈琅,他說是戲墨之作,可我怎麼看怎麼生動,於是便央求他再作一副畫給我——你看。」

他把那副海棠圖拿給薛鷙看:「怪不得人都說,善書者必善畫,我若早知道沈兄弟畫得這般好,早就來求他畫了。」

薛鷙聽見他說話,心裡又莫名不爽起來,這畫又不像詩文古籍,他倒是能看懂,可除了一句「畫得好」,他嘴裡也憋不出什麼狗屁來,如此倒顯得他被李三比下去了似的。

他清了清嗓子,用盡畢生所學:「這畫的……花像花,蝴蝶像蝴蝶……這顏色也好,十分好。」

沈琅笑了:「大爺品鑑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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