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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這人臉上的輪廓比他們初見時更分明了,從眉尾往上走,額角處有一道淺淺的白印。

那是他用茶盞砸出來的。

沈琅忍不住伸手,撫摸過那一處疤痕。戰場上槍林箭雨,沒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卻是他那日隨手一砸,留下了這一道疤。

薛鷙見他皺眉,於是說:「你什麼表情?是不是嫌我是個『醜婦』?」

不等沈琅開口,他便又道:「你嫌也沒用了,我既已嫁進了你沈家大門,從此便是夫唱婦隨,你方才又親手揭了蓋頭,以後就得對我負責!」

沈琅本因他額上那一道淺痕,心裡有一點酸澀,可還沒來得及怎樣心疼他,便再又一次無語地笑了。

「最近軍營里閒了?」沈琅說,「又開始犯病了。」

「你只說你負不負責?」

「負責,」沈琅說,「我與你白頭之約、紅葉之盟,從此兩不猜疑。」

發下誓言的沈琅臉還沒紅,聽他將這話說出口的薛鷙卻紅了臉:「真的?」

「我騙你,我不得好死。」

薛鷙急了:「別說那個字!」

「那麼便不得好活,行了吧?」

薛鷙其實不大樂意從他口中聽見這些話:「我信你的,不必發毒誓。」

說完,薛鷙逼著沈琅將那蓋頭披上,他又裝腔作勢地給揭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抱著他躺下了。

「下個休沐日……」薛鷙對懷裡人說,「我想回寨里看看。」

「嗯,」沈琅說,「我陪你。」

「我還想去廟裡給他們、給雲蔚,供一盞長明燈,再捐些香火錢。」

「好。」

薛鷙湊上來吻他,小心翼翼地,一直從他的眉眼吻到唇角,像碰見了什麼罕見的龍肝鳳髓般捨不得一口吃下。

「你怎麼這麼好呢?」薛鷙抵在他耳邊說著,語氣相當粘膩,「好楫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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