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栩然探頭看了一眼,緊張道:「他好像在搖人……」
穆宵漠然道:「嗯,沒事。你先進去,乖。」
他把段栩然推進病房,順手關上門,慢條斯理地鬆開兩隻手的袖扣,往上挽了挽。
德里克還在地上對著光腦嚎叫。
剛才他連人影都沒看清,就已經斷了手腕,摔到了地上。
他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種虧!
德里克很後悔,早知道就不讓保鏢出去買東西了。
不過沒關係,等他的人回來他一定要把這人的皮活扒了……
「啊!!!」
德里克的頭皮猝然一緊。
一隻大手攥著他的後腦勺,把他提了起來。
德里克痛得鼻涕眼淚一起飈,被迫仰起臉來。
在朦朧的視線中,他看見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和一雙銳利冰冷的眼睛。
那人語氣淡淡的,嗓音低沉:「你要殺誰?」
德里克的喉嚨似乎被扼斷了,鬼哭狼嚎戛然而止。
他像看到了惡鬼,眼神中流露出無法抑制的驚恐和畏懼,劇烈顫抖起來。
「穆……穆……」
余光中,他瞥到急匆匆趕過來的保鏢對著穆宵要動手,嚇得嗷兒一聲,差點把眼白翻出來。
「滾開!你們都滾開!」
保鏢們動作一滯,面面相覷,「少爺?」
「說的就是你們!沒聽見嗎?趕緊給我滾遠點兒這裡沒你們的事!」
德里克撕心裂肺,都快喊出破音了。
很少有人見過這位。
就算是他的保鏢,也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可是他很清楚,這是懸在他們家族頭上的陰影。
也是他的陰影。
喝退保鏢,德里克立刻對著穆宵求爺爺告奶奶,說自己剛才是吃了藥產生幻覺菜有眼不識泰山等等。
穆宵語氣平靜,「這是第二次了。」
德里克稀里糊塗,什麼第二次?
穆宵又說:「再有一次,我會親自和阿爾巴談。」
德里克這時候反應過來,後背的冷汗一層層冒出來。
那小子……那小子竟然是穆宵的人!
穆宵說完,把德里克的頭往地上一扔,起身讓醫院叫來治安巡邏隊,「帶走,按律處置。」
「如果阿爾巴來撈人,讓他去將軍府找我。」
巡邏隊長不認識穆宵,但一聽到「將軍」這個關鍵詞,渾身一凜,大聲答道:「是!」
德里克知道,這下自己起碼被拘留十天。
但他一改往日的跋扈,除了痛哭流涕地道歉慘叫,別的什麼也不敢說。
甚至連他最引以為豪的倚仗都沒敢提。
一是因為痛,二是因為怕。
儘管他爹還能稱得上是穆宵的政敵,論官職也並不比將軍矮多少,依舊不妨礙德里克害怕。
他小時候去過一次軍部,無意中撞見穆將軍處理軍中叛徒,嚇得尿了褲子,回家還做了整整一周噩夢。
去巡邏隊好,去巡邏隊總比落穆宵手裡好。
-
段栩然躲在門後,偷偷摸摸看完了「野山雞」被拖走的全程。
穆宵一推開門,和少年複雜的眼神對上。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小心地問:「嚇到了?」
段栩然搖頭。
他連男人不眨眼地殺人都見過,不會被這種事嚇到。
「我發現,你有時候還挺凶的。」
以前還是小淵時也這樣,在自己面前乖巧老實,對著外人就常常齜牙咧嘴——特別是在維護自己的時候。
他當時居然沒覺得哪裡不對。
段栩然如今終於有了更多實感。
過去的小淵和現在的穆宵,好像確實是同一個人。
穆宵失笑。
令人聞風喪膽的冷血將軍,在少年口中只能得一個「有時候挺凶」的評價。
隨後他想到什麼,眉頭一皺:「我……對你也凶?」
段栩然為難:「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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