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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壺呆呆看著嚴絲合縫的兩扇門,喃喃說出未說完的後半句:「不會出去了。」

他兀自站了一會兒,想開口再說點什麼,猶豫再三又將嘴閉上,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房中,李桃花本來想大哭一場好好發泄一頓,可她實在太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便埋頭繼續睡覺。

翌日清晨,她一覺睡醒,神清氣爽,身上疲乏全無。

她想到昨日李貴氣急敗壞之後對她的威脅,心道愛賣什麼賣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都被第一個被賣了。

如此又閉眼眯了一會兒,她突然睜眼,坐直身體道:「不行,我得把我娘的牌位偷出來。」

第14章 病

李桃花趁無人注意,從後門溜出衙門,直奔葫蘆巷子。

葫蘆巷子在城南,衙門在城北,天盡頭很小,城就是村,村就是城,李桃花要回家,需得穿過縣裡整條主街,兩邊擺攤的開店的,往上數一數,不是鄰里就是親戚,更不提她還在這擺攤賣了很久的豬肉,凡是碰上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老熟人。

這幾日下來,連天盡頭的狗都知道她被親爹賣了。李桃花自覺丟不起那人,所以步伐飛快,生怕被人留意。

此時天色對於農人來說已算不得早,街上的人也少,包子鋪里生意冷清,晨風一吹,只有店門口的布招跟著晃上一晃,抖開上面「姊妹仨包子鋪」五個大字。

路過店外,李桃花還故意將頭低了一低,恨不能直接飛過去。

偏裡頭人眼尖不給她機會,看到她那刻,揚起尖細的嗓子便喊道:「桃花妹妹,是你嗎?」

李桃花腳步一僵,轉過頭,強顏歡笑:「白蘭姐,你叫我。」

包子鋪老闆娘白蘭風姿綽約站在門口,頭上戴朵芍藥花,上身穿著象牙色窄袖上衫,下面石榴紅的裙子,腰間系一條紅圍裙,腳上蔥綠一雙繡花鞋,從頭到腳,花枝招展。

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貝齒,「我這幾日可沒少擔心你,過來過來,姐請你吃包子,你跟姐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李桃花那句「我不餓不想吃」正要脫口而出,眼睛瞥到蒸籠上暄軟熱乎冒著香氣的大胖包子,肚子一個不爭氣,咕咕叫出了聲。

算起來,她今天早飯還沒吃呢。

……

半盞茶的工夫過去,李桃花咬了口第三個薺菜雞蛋包子,再啜口小米粥,配合著咽下道:「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了,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蘭捏著自己尖俏的下巴,認真分析著:「那照你這麼說,那個縣太爺似乎還是個好人了?」

李桃花就了口鹹菜,「這我怎麼知道,好壞的,反正人都會變的,起碼他現在待我還算不壞。」

白蘭語重心長起來,「管以後幹嘛,現在待你好便行了,姐告訴你啊,現在品性好的男人可不多見了,你可得抓牢了,何況他還這麼年輕,也就咱們天盡頭沒幾戶人家,換個地方,媒婆還不得把門檻踏破。要我說,你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李桃花想到許文壺那傻乎乎的樣子,立馬搖頭,「我對他沒那份非分之想,這份福氣我也不想要。」

見白蘭又要張口,李桃花趕緊將話轉移,張望著道:「不說我了,今天店裡怎麼就你一個,梅姐和小竹呢?」

白蘭嘆氣道:「可別提了,三妹病了,大姐在家照顧她,哪抽得開身。」

李桃花皺眉道:「怎麼又病了。」

白蘭:「她身子骨弱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受點風便頭疼,疼得連床下不了,我家大姐就是因為她才自學成醫,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桃花:「話是這麼講,但這也太勤了些,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她幾面,光在家養病了。」

這時,店鋪外傳來清脆的噠噠聲,男子沙啞輕快的聲音應聲而起:「細妹啊,今天有唔豬腦可食啊?」

李桃花一聽動靜便知對方是誰,無奈轉過頭道:「陳老闆,你明知我已經不殺豬了,還這麼問,是不是在故意找茬啊?」

門外的男子約有三十上下,皮膚黢黑,個子不高,精瘦身材,上穿汗衫腳踩木屐,手裡捧了盞涼茶,聞言咧嘴笑道:「開個玩笑逗逗你噶,不要板著張面,歌照唱,舞照跳,有咩野甘大禍,訓醒一覺萬事隨便啦。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嘍。」

李桃花哼了聲:「少來了,有工夫在這跟我鬧,不如回去往餛飩里多塞點肉,省得你家生意那麼慘澹。」

「雲吞就系要皮薄餡小啊,要大餡不如去食肉丸湯啦。」

他眼神一瞥,落到李桃花身邊的白蘭身上,立馬眉開眼笑伸手打起招呼:「阿蘭,食過飯沒有啊!」

白蘭哧了口氣,起身往後廚去了。

李桃花沖他嘲笑道:「自討沒趣,蘭姐最煩你這個嶺南佬了,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嶺南佬」陳老闆碰了一鼻子灰,卻也不覺得氣惱,照樣哼著小曲拖著木屐走到豬肉攤子前,飲了口涼茶道:「來二兩腦花食一食啦。」

「又要豬腦,這個月買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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