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和黑牛的死狀一模一樣嗎,」李桃花捏著鼻子打量,「難道是同一個人幹的?」
許文壺想到那兩個疊在一起的血字符咒,眉頭突然緊鎖。
「還是得去一趟福海寺。」他說。
*
福海寺東側門外,小沙彌開門而出,合掌頷首:「請二位施主留步,城中血案連出,眼下已閉寺不再接納香客,望能體諒。」
許文壺好聲好氣道:「可我們是為了查案,還望小師傅回去稟告一聲,行個方便。」
「阿彌陀佛,許施主,不是小僧不願幫您,命令既已下,除卻大東家發話,任何人不得擅入山寺。」
許文壺:「大東家?」
李桃花補充:「就是王大海。」
許文壺神情頃刻凝重起來,他抬頭,重新審看這所謂福海寺。
寶頂朱牆,玉瓦黃樓,乍看,與尋常寺廟無甚不同。
但現在,許文壺感受到了不同。
既是寺廟,為何聽不到佛陀誦經之聲?而是一片寂靜,靜謐到幾乎詭異。
小沙彌道過一聲「得罪」,將門關閉。
李桃花用胳膊肘捅了下許文壺,「別傻愣著,走。」
許文壺垂眸,頗為不甘心,「難道就這樣回城嗎。」
李桃花:「回什麼城,我是要你跟我一塊進寺。」
許文壺抬眼看向李桃花,頭腦不由發懵,「可他們不是不讓進去嗎?」
李桃花翻了個白眼,「他們不讓進,我們便進不得了?我看你是讀書將腦子讀傻了,是個人的話都往心裡去。」
真不知道先前是怎麼想出扮成菜農溜進王宅的主意。
許文壺連忙跟上李桃花,兩個人在寺廟牆根找起了狗洞。
狗洞並不難找,尺寸合適的難找,許文壺雖瘦,個子卻高,肩膀也寬,塞進去個上半身並不容易。費了半天力氣塞進去,他左右觀察著,「還好李姑娘,裡面的看守並不森嚴,沒什麼人走動,我們可以——啊!」
李桃花一腳把他踹了進去,然後自己也利索鑽了進去。
兩個人鬼鬼祟祟往裡走,李桃花道:「我們現在要去哪?佛母殿?」
許文壺僅是遲疑一下,便斬釘截鐵道:「不,去藏經閣。」
二人一路躲藏摸索來到藏經閣,李桃花僅是用簪子往鎖眼一捅,鎖就開了,從頭到尾一氣呵成,看得許文壺兩眼發直,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李桃花拽了進去。
關好門,兩個人轉身面對數不清的書架,同時吸了口涼氣。
這得找到什麼時候?
李桃花不識字,只能讓許文壺去找,自己百無聊賴,守在門處望風,沒一會兒就忍不住去摳門上圖案,用手小心接著。這山寺是砸了大件錢蓋的,門上的圖案也用金粉描摹,打眼一看流光溢彩,十分養眼,摳下來變賣估計也值個百錢。
李桃花摳得正起勁兒,身後便傳來許文壺激動的一聲:「找到了!」
李桃花嚇了一跳,手裡的金粉差點撒到地上,趕緊用帕子收好,她抬頭,語氣費解,「我就不明白了,區區一本經書而已,難不成上面還能寫有兇手的名字嗎?」
許文壺手捧名為「扶桑教義」的經書,顧不上回答她,喃喃念道:「主神伽羅佛母,生於混沌之初,原身黑色蟒蛇,喜食人腦,性兇惡,睚眥必報……」
許文壺的目光停在「喜食人腦」四個字上面。
李桃花走了過去,「難不成還真是鬼神作祟,把偷吃貢品的孩子都殺了,又吃光他們的腦子?」
許文壺不言語,這時有腳步聲響起,門外僧人經過,留意到沒有上鎖的門,腳步聲又停了下去。
李桃花手忙腳亂地拽起許文壺胳膊,眼睛四處打量著,突然拉起他便飛快閃入最後面的書架之後。書架靠牆,但並未完全貼緊牆面,中間留了條空隙。
二人藏進去的瞬間,門被推開。
夾縫裡,兩個人屏聲息氣。
氣氛太過緊張,連許文壺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正面貼著李桃花的,只要稍一低頭,下頦便能蹭到少女細膩的額頭。
李桃花也是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察覺到二人貼得如此之近。羞肯定是羞的,但此時不宜聲張,她也只能別開臉,儘量不將視線往許文壺身上放。
夾縫裡狹小悶熱,身體感官觸覺被無限放大。
忽然不知感受到何等異樣,李桃花蹙了下眉頭,神情有些難耐。
許文壺專心聽著僧人行走的動靜,緊張到不停吞咽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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