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只嗅了一口,便感覺心頭煩躁被撫平許多。
她並沒有多看,轉身便跑到院子裡與許文壺匯合了。
「公子你看,鋸子就是在這裡發現的。」興兒指著牆角。
許文壺走過去,先是看發現鋸子的地方,又抬頭看院牆的高度,面不改色,平靜的眼神卻起了波瀾。
他出了啞巴的家,走到與鋸子一牆之隔的位置,果然在地上發現了一排模糊的腳印。
李桃花將這一切收在眼底,憤憤道:「看來真有人在陷害他!欺負到說不出話的人身上,那人是真不怕天打雷劈啊。」
許文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對她道:「此事,你我二人知曉便已足夠。」
李桃花重重點頭。
在她身後的興兒也重重點頭。
許文壺蹲下,用手去量腳印。
「總長八寸過半,窄三寸。這是男子的腳。」他道。
「腳印新鮮,應是上半夜才產生。」
他條理清晰,一點點抽絲剝繭。
李桃花點頭,等了許久不見後文,不由得發問:「然後呢?」
場面頓時有些寂靜。
四書五經里沒說怎麼用腳印偵凶,許文壺最多只能推斷到這了,若非要再說,他就只能將腳印與自己和李桃花的腳印對比,語重心長道:「長了雙如此大的腳,腳印卻比李姑娘你的還要淺,足以說明此人極瘦,身量或許也算不得高。
李桃花感覺聽了跟沒聽一樣,喃喃自語道:「瘦,矮……普通老百姓一日三餐也就混個溫飽,哪裡能出什麼胖子?這也太難找了,天盡頭那麼多男人,好像隨便摸個過來都是又瘦又矮的。」
許文壺舒了口氣,「李姑娘所言極是,但不管怎麼樣,案件終於是等來重大突破了。」
李桃花附和過去,「起碼能證明我啞巴哥的清白了。」
除此之外,三人沒再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便離開啞巴家,回衙門。
到了衙門口,只見人滿為患,諸多臉熟面孔圍成一個圈,似乎在打什麼人,罵聲和被打者的痛呼交織在一起,刺人耳膜。
李桃花快步跑去,使了勁擠入其中,才發現被打的是啞巴,滿臉是血,已經奄奄一息了。
李桃花急了,「他不是應該待在牢里的嗎!是誰將他放出來的!」
也不知是誰的手,將李桃花一把推搡出去,好懸沒讓她摔個趔趄,幸虧被許文壺扶了一把。
許文壺也被氣紅了臉,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呵斥:「肆意毆打嫌犯同樣視為故意傷人,都給我住手!」
沒人回答他倆,拳頭仍如雨點一樣落在啞巴的身上。
李桃花咬牙切齒道:「縣太爺讓你們住手,都沒聽到嗎!」
她忍無可忍重新沖入人群,將別在腰後的殺豬刀一把抽了出來,高舉亮起,「誰再動一下手,我現在就把他砍了!」
人群頓時四散開了,留出好大一塊空地,躺著滿身是血的啞巴。
許文壺快步走到李桃花的身邊,面朝眾人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縱然此人罪大惡極,自有律法制裁,何況現在根本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他是兇手,你們怎能如此暴力待他?」
「帶血的鋸子都在他家發現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肯定是他幹的!孩子們素日最親近他,總成群結隊往他家裡跑,他下手最方便!」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就說世上哪有這麼好脾氣的人,原來在這憋著壞呢!」
李桃花護在啞巴身前,叉腰怒喝:「老話說欺負啞巴是要天打雷劈的!案件還沒有定下,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為首的小虎娘一臉的鼻涕眼淚,對她嘶聲吼道:「你懂什麼!我十月懷胎才生下那麼一個寶貝疙瘩,你一個姑娘家,哪裡知道我失去孩子的痛苦!」
李桃花正要反駁,同樣為首的黑牛爹趙大便道:「你這個時候站在他前面,就是與我們這些鄉親父老為敵!你難道要不認我們這些鄉里鄉親了嗎!」
李桃花冷嗤一聲,「少跟我來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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