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就不信了!
一碗粉而已,能難倒他一個赤鋒營副將?
十秒後,不服氣的赤峰營副將再次敗下陣來。
「哎呦我不行了。」他躲出十米外,人都坐在了門檻上,「這味實在受不了,我說小檀姑娘,你在屋裡吃這個,就不怕把房子熏出味來啊。」
正在啃虎皮雞爪的喬檀一噎。
她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起初也是院子裡和廚房裡吃的,但螺螄粉這個味道吧……怎麼說呢,它成功地吸引來了周圍的鄰居,以至於鄰居們都很好奇,要不隔著院門喊,要不扒著廚房的窗子瞧,問她是不是修了茅廁,然後化糞池炸了。
吃飯的時候被人詢問化糞池的問題真真是倒胃口,她解釋了多次仍舊無效,乾脆關屋裡吃,鄰居們便是再好奇,也不能推開她的房門諮詢化糞池的問題。
臭嗎?是臭!但臭味只是欺騙人的表現,層次分明的口感和辣、爽、鮮、酸燙的風味才是它的誘人法寶。
粉條的滑嫩不必細說,光是那沾染了紅色辣油的樣子就美得動人心弦;油炸花生米酥脆,木耳絲清爽,酸筍絲酸脆,雖然沒有酸豆角,但螺螄被她炒的香香的,含在嘴裡嘬一嘬也很過癮。
至於那吸飽了紅油的炸蛋,哎呀呀,那吃起來真真是油香四溢,汁水橫流。當那鮮美的湯汁和辣油在牙齒的咬合下從炸蛋蓬鬆的孔洞內噴涌而出時,靈魂都會跟著顫一顫,爽翻天了!
喬檀和亓宴面對面吃著,不多時,一人出了一腦門薄薄的細汗。
亓宴全程吃的很快,只有啃鴨爪子的時候會慢下來,因為要吐骨頭。他吃完一個鴨爪後擦了擦嘴角,問:「螺螄也能吃嗎?」
聽到亓宴的話,喬檀心裡暗暗感嘆了一句:高手!
吃辣飲酸的高手!
尋常人,吃個酸辣粉是顧不上聊天的,畢竟這東西又辣又燙,很考驗口腔的忍耐度,一個不小心,辣油就會嗆到鼻子裡嗓子裡,屆時悲傷逆流成河,嗆的眼淚鼻涕一起流。
可亓宴不僅能聊天,還能邊聊天邊嗦粉,全程面不改色心不跳,連嗦粉的速度都沒改變。
還真是個重口的。
喬檀默默感慨了一回,快速將嘴巴里的雞骨頭吐出來,將滷的軟糯脫骨的虎皮雞爪咽下去,道:「可以嗦嗦味,沒什麼肉的。」
「這螺螄是買來的?」
「不是,我和弟弟妹妹去河裡抓的。」
亓宴點了下頭,學著喬檀的樣子嘬起螺螄來。
兩人你嘬一個,我嘬一個,嘬來嘬去,氣氛甚是和諧,王暉在一旁靜靜的看的,恍然間覺得這兩個愛吃臭東西的神人是那麼的般配。
思忖間,小甜去而復返,拉開了房門。
她一開門,王暉魁梧碩大且帶著那麼點委屈的身體一下子印入眼中,忍不住好奇地問:「咦,王大哥,你怎麼坐在門檻上?為啥不去吃飯呢?」
王大哥見了小甜,猶如見到了救星。
「小甜妹子,你回來啦?」
王暉一個骨碌站起來,盯著小檀手裡的托盤,眨了眨眼睛。
托盤上放著兩盤菜,一盤深棕深棕的,一塊黏著一塊,纏滿了黑不黑紅不紅的詭異絲線,看不出是什麼菜的菜;一盤橢圓形的,看上去又黏又軟,顏色有紅有黃有白,疑似是什麼不知名的糕點。
這兩道菜並肩而立,在王暉的注視下散發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王暉眼角抽了抽,「這……」
「這是我特意給你和亓大哥做的呀!快來嘗嘗吧。」
小甜將托盤放在喬松的書桌上,滿眼期待地等著王暉前來品嘗。
被螺螄粉大大傷了自尊的王大哥嘿嘿一笑,也不管亓宴有沒有看他,頗有些得意地道:「我去吃小甜姑娘做的菜,她跟小檀姑娘學了這麼久,指定也不錯。」
聽到此番言論的喬檀抬起頭來,頂著一嘴角的紅油無聲地看了王暉一眼。
很明顯,單純的王大哥還沒意識到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又看了看小甜,和小甜帶來的東西,她目光一滯,陷入不堪回首的回憶里。
小甜學廚了,她教的。
正因為小甜學廚這件事,她和張家友好和睦的鄰里關係變得岌岌可危起來,也令小容小甜之間的兄妹情分危在旦夕,亦深深地給喬檀上了一課,讓她明白人與人的悲喜並不互通,做飯的天賦一樣。
顯然,小甜便是被老天爺死死關上廚藝這扇窗,並關門落鎖的人,無論喬檀怎麼教,小甜都能憑藉一己之力摧枯拉朽,南轅北轍,做出和她的教學內容毫不相關的一道菜,難以下咽,色香味棄權。
她看了沉默,她哥嘗了流淚,她娘氣得揮拳,唯獨她爹張四叔不忍女兒失望,總是說還行。
世上最令人迷惑的兩個字就是還行,有人覺得還行就是不行,有人覺得還行就是很行,很不幸,小甜是後者。她興致勃勃地磨鍊著自己的廚藝,只為了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喬檀不願打擊她的積極性,就照單全收,跟著張四叔一起說還行。
還行的結果就是吃了不少小甜做的奇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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