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駕駛座的司機通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闆的臉色。
坐在後排的陳濯眉頭緊鎖,眸間閃過冷意。
「傷得嚴重嗎?」陳濯開口,語氣透著那股寒意。
「昏迷狀態下只做了幾個簡單檢查,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
「你能不能少繞彎子?」陳濯嗓音低沉,「我問你嚴不嚴重?你就用『但是』糊弄我?」
程松很少見陳濯發火,愣了一下。
「應該不嚴重,至少沒傷到頭部。」陳松回答得小心翼翼,「溫小姐掉下去的時候用手護住了頭部,所以目前看外傷只有胳膊和小腿,應該問題不大。」
他的心悸和瞬間閃過的瘋狂念頭並沒有因為程松的安慰而消減。
「老爺子現在知道嗎?」陳濯的眼神間閃過一絲戾氣,「別讓什麼不知死活的東西到老爺子面前胡說。」
「沒敢讓老爺子知道,愷總也聯繫了我和小陳少這邊。」程松說,「小陳少應該都不知道,打了兩通電話,他都沒接,我一會兒繼續打。」
「林聆那邊聯繫了嗎?」
「聯繫了。」程松連忙說,「她們公司派人過去照顧溫小姐了,愷總派的助理也隨後就到,醫生也聯繫好了。」
「只是林聆公司說,還有點小麻煩。」程松說這話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彩排事故的詞條上了熱搜,裡面有溫小姐的視頻。」
對面沒人說話,只能聽到略帶緊促的呼吸聲。
程鬆緊張的聲音都差點變了,「他們的公關已經加班加點地降低事態負面影響了,估計晚上熱搜就會降下來。」
「還有一件事想請示您。」程松問,「需不需要我聯繫一下二房那邊,讓他們幫忙運作一下,把熱搜撤了?」
「你說呢?」
程松恨自己多嘴這一句,「我馬上就去安排。」
「先訂一張回港城的機票。」陳濯蹙起眉毛,「越來越好。」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先給陳熙發了一條信息。
沒回。
他打電話過去,那邊響了一會兒,卻遲遲沒人接。
他掛斷,手機摔在后座上,暗罵了一句。
聽見一句粗鄙不堪的髒話,司機甚至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紅燈的瞬間,他停下車,轉頭偷偷看了後面一眼。
司機一愣,看著後排沉著臉色的老闆,他眼中戾氣顯而易見。
「去機場。」
他開口,眼裡看起來沒有任何溫度。
向來泰然自若、處變不驚的臉上,也浮出幾分慌張神色。
「快點。」
風雨欲來。
司機連忙打著方向盤,飛快地向機場行駛。
以一種風馳電掣的速度。
—
不知道為什麼,溫月總覺得,陳濯不太高興。
她瑟縮著收回了手。
可這不過是徒勞,他蹙眉,看著她,再次捉住她的手腕,然後,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那床被子,眼睛恨不得跟X光一樣,把她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檢查一個遍。
「沒什麼事……」溫月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檢查結果基本上都出來了,沒什麼大問題,就只是骨裂。」
他比她更了解她的傷勢。
從新加坡飛回港城的飛機上的四個小時裡,他忍不住事態想得最壞,就當初一通電話告知他老爺子的消息,那天紐約暴雪,回程的航班不定,他中轉了兩次,終於趕了回來。
他不怕生離,只怕死別。
雖然剛才在門口已經聽醫生仔細地詢問了她的傷勢,可他依舊提著那麼一口氣,心高高地懸起,直到看到她確實沒有性命之憂,而是安然地躺在這裡,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幸好,是有驚無險。
「還喝不喝水?」
溫月一愣,搖了搖頭,「不喝了,剛才吃藥喝了好多,撐得難受,感覺肚子要炸了。」
她看向他,指了指陪護床的位置,「你坐呀。」
他沒說話,兩步走過去,坐在陪護床上,隨手脫下西裝外套。
溫月總覺得他不太高興。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連忙問,「是不是愷哥聯繫的......你坐飛機回來的嗎?」
他「嗯」了一句,語調低沉。
溫月眼中閃過一絲慌張:「爺爺知道嗎?」
「現在不知道。」他看她一眼,「等明天熱搜撤了,應該就沒事了。」
「那要是別人——」
「家裡沒人會亂說。」他默了默,「等你將來身體養好了,再慢慢告訴他。」
溫月終於放下心來:「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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