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事與願違,兩人關係還是漸行漸遠。
有愛,有責任,但不多。
那兩年兩人偶有爭吵,不過是覺得當時為了對方敢違抗長輩的年少義氣更多,感情好時這時兩人衝動愛情的談資,一些不好聽的流言隱約從別的世家中傳出口,也就變了味,感情從平淡過渡到破裂,這反而成了雙方的錯誤。
還沒來得及走向破裂的時刻,兩人出去了一趟,發生了一場令人唏噓的意外。
出了一場車禍。
排除酒駕、醉駕以及意外的一切可能。
陳家和梁家用盡了一切手段,甚至把兩家的商業對手都翻了一遍。
意外。
也許當時兩人吵了兩句,當時是夜晚,也許是疲勞駕駛。
七年之癢匆匆畫上句號。
說不清誰是誰非。
對這件事,老爺子只在陳濯長大後蜻蜓點水般地和他提了一次,當時陳濯沒說什麼。
後來,就連父母的冥誕也不怎麼願意去了。
「這樣的家庭……我明白不是他的錯,也全是他父母的錯,我有時候想起來,是不是怨我?我當時就不該答應的。我太溺愛他父親了。」老爺子咳嗽了一聲,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你們的情況,我知道你們相愛,但我害怕,將來有一天你們也會重蹈覆轍。」
「他有多愛你?」老爺子擺了擺手,「我太了解男人了,早點抽身出來,不如雙方都是解脫。」
「終究是我們家對不起你。」老爺子無奈地笑笑,「也算是厚著我的老臉,你要是願意,我也不開玩笑,真的認了你當干孫女,從此之後,這邊也算你的娘家,也算是陳家對你的彌補。」
藏之於心的話終於說了出口,他如釋重負般靠在太師椅背上,「孩子,我該說完的,都說完了。」
她看著老爺子的枯槁消瘦的面容,艱難地搖了搖頭:「我不需要的,爺爺。」
「就算你不願意,也不要緊。」老爺子輕輕嘆息,「後天跟我去莊園看一眼吧,無論你是以什麼身份,你也應該看看他的父母母親,一句可憐人。」
-
從老宅出來,她才發現那輛庫里南依舊停在門口,她愣了一會兒,看到陳濯開了車門。
她上了車,披上了放在車座的披肩,眼睛感覺有些酸澀木然。
陳濯看她心情不好,也不多問她什麼,問了她的公寓住址,直接開車過去。
也就是等紅燈的時候,指示燈發著「滴滴」兩聲,她才愣過神來,和他對視了一眼。
他向來凌厲的眉眼帶著幾分倦意,卻很認真地注視著她。
「爺爺說得認乾親,我沒答應。」她發現眼淚又落在了手背上,「但我後天,還是想陪他去趟莊園。」
他撫了撫她的眼角。
「我知道了。」
她忽然聞到車內熟悉的薄荷檀香的氣息,聽到他開口帶著沙啞,」在老爺子眼裡,你也算家裡的一份子了,理應要去的。「
她點了點頭,沒說話。
她還記得老爺子說過,陳濯這麼多年,也沒回過莊園。
陳濯父母死後,梁家和陳家各出了一筆錢,買下了一座山,修了一座莊園。
就在山腳還請了菩薩在們廟裡鎮著,也算是保佑他們下輩子平安喜樂。
她這才明白他的痛楚。
「去吧,抽個時間,我也會去莊園。」
她忽然愣了一下,怕他是勉強,「陳熙應該會陪爺爺去的。」
他頓了兩秒,語氣忽然帶著幾分執拗:「我也應該去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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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天,她和李抒交代完採訪的事情,就直接回了公寓。
她沒做什麼,只是看著天花板,思緒無意識地亂飄,說到底,陳芝芝和洛茜的建議,就是一個「拖」字訣,拖到後來,就有辦法。
昨晚老爺子的一番話,也曾有那麼一瞬間,動搖了她的念頭。
即使她很快堅定了自己的選擇,但她不得不承認的是,那一刻,她可恥地動搖了,懷疑自己在陳濯面前的份量深淺,甚至懷疑到七年之癢是不是適用於每個人。
儘管她知道,他很愛她,足夠愛她。
她覺得自己的擔心,又有些多餘。
昏昏沉沉醒來之後,已經到了早上。
她洗漱完後,給陳濯發了條信息,沒立刻回她。
這個時間,他應該和老爺子還有陳熙在墓前。
她找了件黑色的大衣,踩了雙黑色帆布鞋,頭髮很認真地盤了起來。
天氣預報很準,昨晚颱風呼嘯而過,不過短短一個晚上,居然下起了雨。
老爺子安排了司機過來接她,接到電話出門的時候,她特地拿了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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