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陳岩庭很少來這邊,之前只知道這附近有個高爾夫球場,他跟朋友來玩過兩次,除此之外就是因公過來開會,所以他對這裡並沒有什麼了解。
唯一的了解,還是無意間看到她在社交軟體上的一個點讚,所以,才有了那個讓她驚訝的「西山步道」。
除了雁棲湖,這附近並沒有太多可供參觀的景點,唯一還能算得上景點的,只有一個寺廟。
想到這兒,陳岩庭放下筷子,意有所指地問:「要不要去紅螺寺看看?」
聽到這個地名,曲柔一時語塞,想了想,最終還是直白地問:「你知道紅螺寺是求什麼的地方嗎?」
陳岩庭:「什麼?」
曲柔聞言,輕輕眨了下眼,然後,垂眸,盯著碗裡的面,小聲道:「......姻緣。」
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答疑解惑,她卻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這模樣有點可愛,陳岩庭被她的反應給逗樂了,一時失笑:「那你這意思,是想去還是不想去?」
「我......」曲柔被他問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思索了番,才開口道,「我看你。」
「看我?」
「你如果想去,我可以給你當導遊,」說完,曲柔語氣不自然地頓了一下,抿了抿唇,才輕輕道出心中疑惑,「不過,我覺得有點奇怪。」
單身男女一起去求姻緣,能不奇怪麼?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奇怪,正中某人下懷。
看她溫吞,陳岩庭更覺得自己這鉤下得極為巧妙,於是,乘勝追擊地問:「哪兒奇怪了?」
曲柔看著他,眉眼都是真誠地回答道:「我還沒見過哪家公司的團建活動,是集體去寺廟裡求姻緣的。」
陳岩庭:「...........」
哦,她不說他都差點忘了此次過來的「正事」。
——他是過來給團建踩點的。
於是,剛用巧勁兒下的鉤,就這樣脫了鉤。
他霎時無奈得有些想笑,卻還是熟練的見招拆招:「我們公司單身多,我這叫對症下藥。」
面對一個如此體恤員工的中國好老闆,曲柔忍不住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陳岩庭再次被她逗樂了,唇角一彎,用目光點了點她的面,提醒道:「快吃。」
曲柔:「哦。」
吃過飯,陳岩庭又跟她說了一下喝藥的注意事項,臨走前,又問了句:「對了,你這次過來帶外套了嗎,如果沒有......」
「帶了。」
「那下午提醒你穿的時候為什麼不穿?」
曲柔聽了,抬眸看著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理直氣壯,回了句:「你也沒穿啊,我學你的。」
陳岩庭:「......」
來的時候車裡熱,他就把風衣脫了扔在了后座,以至於上山的時候就忘了拿,要不他說什麼都得把風衣脫了給她披上。
所以,他沒穿還算有理有據,至於她這原因......聽著多多少少是有些耍賴了。
陳岩庭看著她,無奈一笑:「你這什麼理由?」
曲柔聽了,沒回話,而是抬起眼睛,靜靜看向了他。
就是吧,這眼神,陳岩庭有點兒沒讀懂。
總覺得,裡面帶了點兒幽怨的意味,好像是他不讓她穿似的。
他思來想去,還以為她是嫌多拿一件衣服麻煩,便說道:「不管怎樣明天多帶件衣服,嫌麻煩的話就給我,我幫你拿著。」
曲柔聽了,聲音悶悶地回了一個「哦。」
陳岩庭:「......」
-
一晃,一個上午過去,兩個人睡醒後,於正午時分,去往了紅螺寺。
此時陽光正好,北京巨剎的牌匾在陽光的照拂下泛著一層金光,他們並肩,一路拾階而上,將寺院的古樸觀景和香客的質樸願景盡收眼底。
經山門直抵天王殿,再往前走,便是氣勢宏偉的大雄寶殿,大雄寶殿前,挺立著兩棵千年銀杏。
寶殿坐北朝南,坐擁人傑地靈的精氣;銀杏傲立東西,做實春華秋實的美譽。
曲柔見狀,感覺自己的思緒被牽制著,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恍然憶起,小時候她家的院子裡也栽了一棵銀杏,不過不同於眼前銀杏的豐盛繁茂,她家的那棵,樹幹細瘦粗糙,平常也沒有人照料,只是偶爾想起才會給它澆些水,到了冬季,每當葉子落完,就只剩一根細瘦單薄的樹幹,毫無美感地挺立在寒風中,沒有任何生命力可言。曲柔每次看了,都覺得它可能挺不過這個冬天。
可來年,一到金秋十月,它便會像脫胎換骨一樣重生枝葉,細細看,像撥弄秋陽的風琴;遠遠望去,像憩了一樹金黃的蝶。
它每年都是這樣,不動聲色地煥然一新,對過往的冷落、嚴寒、醜陋,紛紛既往不咎。
所以,在曲柔心中,銀杏是一個美麗、蓬勃、頑強、極具生命力的物種。
想到這兒,她仰起下巴,看著眼前這棵穿越千年風雨的銀杏,百感交集地笑了笑。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