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們已有多年情分,家父與琳琅亦算忘年交。」
「我知道,令尊教給琳琅諸多學問,如今琳琅讀《易經》、《奇門遁甲》,見解遠勝於我。」
「也不知道她學那些幹嘛。」顧月霖語氣溫和,「家父說,她亦是學東西的好苗子,一點即通。」
「她被我耽誤了。」
「已經是名動士林的魏先生,您還想要她怎樣?」
魏太傅笑了,「要這麼說也對,我這閨女實在給我長臉。」說著落下一子。
「確定?」顧月霖問。
「不然呢?我可不干悔棋的事兒。」
「您輸了。」顧月霖指間棋子落下。
「……誒呀,大意了。」魏太傅懊惱得皺眉。
「難免的。」顧月霖取出酒壺,慢條斯理喝酒。
魏太傅喝了口茶,「說起來,你棋藝怎麼這麼好?十六那年已經非常了得。」
顧月霖想了想,「六七歲開始,我跟坐館先生學會了下棋,經常自己琢磨。我在顧家沒有玩伴,性情其實很孤僻,直到住到竹園之後,我才有了對弈之人。」
「也不能說是孤僻,過分早慧、聰明的人,會經常覺得別人幼稚。」魏太傅一笑,「知道麼?長寧大長公主二十多歲的時候,在蔣昭眼裡,幼稚得似十多歲的少年。」
「他自然有那資格。」
「你也有。」
「我沒有。」顧月霖抬了抬眉,「就算才學政績能與他一爭高下,但心性不同,他始終是心懷天下之人,我不是。」
「你也是。」魏太傅眼神堅定,語氣亦是。
顧月霖一牽嘴角,不予置評。
「淳風,你只是累了。」魏太傅眼中有著真切的關心,「別讓我擔心,好麼?」
「盡力。多謝。」
楊柳腳步匆匆而來,行禮請安後,雙手呈給顧月霖一份口供,「馮貴妃的。」
顧月霖一目十行地過目,送回到她手裡,「拿進去,傳閱後再交給我們的皇上。」
「是!」
魏太傅篤定,那不定是怎樣的虎狼之詞,不由莞爾,「很多人對你,總會犯一個相同的錯誤。」
「他們認定我有書生意氣。」
「那東西,我從不記得你有過。」說白了,能在地方上做出政績的人,誰沒對付過官場民間的流氓地痞?對付那種人的法子,只能是比他們更流氓更痞,可惜,太多不曾歷經真正風雨的人不會明白。
顧月霖想一想,默認。別說書生意氣了,他其實連真正的書生都算不上。真正的書生,絕不會把秋闈當做一錘子的買賣,成了就繼續,落榜就另闢蹊徑。
魏太傅慨嘆:「我只是從未想過,他會是這種樣子。」
「或許是打破預言引發的壞結果。」顧月霖說,「如果先帝沒拿到蔣昭的手札,應該十來年前就會立儲,儲君得到帝師教導、皇帝親自指點的年月比較長,心胸眼界不至於差到這地步。」
魏太傅深以為然,「不錯。先帝成竹在胸,所以不急,爭儲的人卻早就快急死了,在人前尚能聽取幕僚的建議裝出個人樣兒,遇到真章,自然原形畢露。」
「而這也正說明,」顧月霖旋上小酒壺的蓋子,似笑非笑,「預言是應該打破的。」語畢起身,從容地走向殿內。
魏太傅迅速琢磨一下,悠然一笑,起身跟上去。
馮貴妃那份口供,的確是虎狼之詞:
被馮安槐舉薦入翰林院的周公子,與待字閨中的馮貴妃有過一段情;
今上成婚後,妻妾環繞,卻是子嗣艱難,三兩年才能出一個有喜脈的女子,馮貴妃為了爭寵,與外男屢次苟合,有了如今的兩子一女;
馮貴妃希望自己的兒子來日榮登大寶,所以不擇手段地籠絡各色人等,齊王夫婦、周家自是在其列,她並不介意若是有機會的話,與周公子私會;
……
馮貴妃招認的事情很多,哪一樁都足夠一個男人抬不起頭,更不消說一個帝王。
皇帝有片刻的暴怒至極,有片刻的萬念俱灰,到最終,終歸是認頭了:同意禪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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