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握軍隊、怨鬼、朝臣,才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又憑藉驚人的智慧和手腕壓住了驚濤駭浪,在王座上坐到今天。如果不承認這個女人的確有本事,那麼薛凜和楊玉文都不會被殺得猶如喪家之犬。
一方面秦愫是不可輕視的。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也沒有必要過分神化她,只要把魈殺掉,秦愫沒有怨鬼護體,只是個弱女子。殺掉她,秦黨勢必群龍無首,陷入混亂。她那幾個兄弟都沒有做皇帝的能耐和魄力。
有關於秦愫的討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畢竟是他們北伐所面對的最終對手。漸漸地,秦愫在柳鍾心目中的形象,從溫柔知心的琴師,變成一個面目全非、不可理喻的怪物。
他有時候會想,也許是怨鬼吞噬了秦愫,占據她的身體,做出這些事來。然而皇帝陛下這僅存的幾分天真也被陸續收到的情報所顛覆。
薛凜在北邊埋了許多的暗探,那些情報表明,秦愫即位是早有圖謀,至少七八年前,秦家便大行官商勾結之事,暗地裡瘋狂斂財。他們所搜刮的民脂民膏,在長安暴亂後,變成賑災錢糧,重新回到了百姓身上。
秦愫當上了皇帝,還從中賺取了民心。她並不愛錢,她所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走一步,算十步。天下為棋盤,百姓做棋子,還得
對她感恩戴德。
柳鍾夜不能寐時,翻閱情報。他發現,也許比起自己,秦愫更適合做皇帝。他的落寞無人傾訴,曾忍不住在柳章面前發此喟嘆,苦澀之意難以言表。
柳章卻道:「陛下此言差矣。」
柳鍾道:「朕說錯了嗎?」
柳章道:「為君者,謀其政。秦愫固有心機權術,但她做不了皇帝。」
柳鍾問道:「為何?」
任何人都可以忌憚秦愫,唯獨柳鐘不能。他的眼光應該放得更長遠一些。
柳章道:「她沒有人性,也沒有仁心。為一己私慾摧毀長安,後博聲名救萬民於水火。她自負能掌控一切,翻雲覆雨,殊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靠怨鬼奪來的權勢,終會在烈日下魂飛魄散。靠利益聚集的裙下之臣,也終會因利益分配不均而反目成仇。」
「她的命格懸於刀尖之上,一時的氣運擋不住濤濤洪流。就算我們不殺她,她也會自毀。陛下無需將一隻鬼當做自己的對手,鬼終究是要去投胎的。」
這是第一次,柳章在柳鐘面前剖析秦愫,將她扒得體無完膚。原來在皇叔眼裡的秦愫是那樣的。柳鍾陷入了沉思,道:「皇叔也認為她是只鬼嗎?」
柳章道:「是,鬼見不得光,擾人心神,沒什麼可怕的。陛下走在大道上,身負正氣,應當昂首闊步,視邪祟於無物。何須妄自菲薄,長他人氣焰,滅自己威風。」
柳鍾心神凜然,醍醐灌頂,道:「皇叔說得極是,朕自勉。」
無論柳鍾、薛凜、楊玉文還是那幫東宮舊臣,都在秦愫手裡吃過大虧,心有餘悸。唯獨柳章沒有。秦愫損害他的名聲,往他身上潑弒君的髒水。他並不在乎。很大程度上置身事外,能讓他較為冷靜理智地全面看待問題。
秦愫和他曾經對付過的妖邪沒有什麼太大分別。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他們談完了秦愫,接著商討行軍細節。定下路線,後續糧草供給便成了首要大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柳章需要操心的事不比楊玉文輕鬆。
最近,他派出的一支隊伍消失在五十里外的雁回山,至今杳無音信。不知是遭遇了山中野獸,還是碰到了敵人。如果是前者,說明這條路線比較危險,運糧會很困難,如果是後者,意味著整條線路已經暴露,必須進行調整。
派去的打探的人也沒有消息,時間緊迫,柳章決定親自跑一趟。
柳鍾怕遇到危險,想另派他人。可軍需由柳章一人調派,其他人未必有他清楚。若有事,柳章可隨機應對,旁人不能拿主意,還得來回請示,又得耽誤時間。
柳章道:「陛下不必擔心,我速去速回。」
柳鍾道:「皇叔切記萬事小心,安全為上。」
怕引人注意,派了三十個精兵暗中保護。柳章天沒亮便出發,趕了五十里路,抵達雁回山。是日,大霧瀰漫,山道濕滑難行。
柳章一行人沿盤山小道前進,被一棵大風颳斷的樹擋住去路。大樹粗壯,腰身兩人環抱,人和馬都過不去。柳章命人暫時修整,尋找其他路口。山中陰風陣陣,酷暑天氣卻似寒冬深秋,烏雲密布,叫人心裡發毛。萬一下大雨,下山會很困難。
柳章道:「你們到附近找找標記。」
下屬應聲道:「是,殿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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