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又黏滯,冷靜又痛恨,仿佛要把對方拉入水底,一起溺死。
「漪漪……」
他緩緩湊近,唇貼著她頸側,冰冷的鼻息掃過動脈。
鍾薏屏住呼吸。
他喉頭滾動,一字一頓,
「……我……」
話未落,下一瞬。
他猛地張口,狠狠咬住她頸側一寸最柔軟的地方。
混著可以焚燒一切的渴望和絕望。
鍾薏痛得渾身一顫,想躲,可衛昭死死摁住她,把臉埋在她頸窩裡。
「……想兩清?」
「做夢。」
他聲音貼著她的耳骨,字字句句如下咒。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
一瞬間,鍾薏心跳炸開。
她猛地從榻上坐起,胸口發疼,額間沁滿冷汗。
屋中漆黑一片,窗縫透不進一絲月光。
耳邊那句話還在迴響,好似烙在她耳骨上,一遍一遍。
她怔了一瞬,才緩過神來,翻身下榻。
手指顫著,好半晌才點亮桌上的燭火。
昏黃光焰跳躍,勉強將整間客舍照亮。
她坐在榻沿,抱著膝蓋,神色僵滯。
那日他倒在她身上,再也沒有出聲。
牙齒還咬著她的脖頸,像是要用盡最後一口氣,把她的血肉一併帶走。
疼痛讓她無比清醒,最後一句話字字泣血,好像真的會把她一起拖入地獄。
衛昭還死死扣著她,她幾乎動彈不得,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去扯——把他從自己皮膚里、骨頭裡、血脈里連根剝出來。
「你給我滾開……」
「別碰我……別再碰我了!」
她聲音發顫,帶著瀕臨崩潰的哭腔,卻怎麼也推不開他。
他倒下,貼在她身邊,沉得像具屍體。
鍾薏整個人顫著,喘不上氣,心跳亂成一團。
她忍著噁心,一邊哭一邊爬,手指胡亂在地上摸,終於摸到了那柄熟悉的短刀。
她手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刀柄。
眼淚模糊了視線,可她還是咬著牙,抬手狠狠劈向兩人手腕間那只金環。
金屑飛濺,火星噼啪,刀刃早已卷了口,每一下都反震得虎口發麻。
她的手掌很快破了,血從指縫滲出來,染紅了刀柄。
「你去死!你去死!」
「我就是要走!就是要丟下你!」
「我要把你從我身上剝乾淨——」
血濺到她臉上,唇上,眼裡。
可她仿佛全然不覺,只咬著牙,砍得更狠。
直到「咔」的一聲,那只鎖住他們的鎖環終於斷開。
她差點握不住刀,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胸膛劇烈起伏。
沒有力氣了。
一寸一寸地,她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動作遲緩,卻不帶一絲遲疑。
「滾。」
衛昭徹底摔在地上,血在地面慢慢蔓延開來。
門外徘徊許久的宮人這才倉皇闖進,望見滿殿狼藉與倒在血泊中的皇帝,臉色齊齊變了。
而鍾薏——
那位素來溫順端莊、不染塵埃的貴妃娘娘,就坐在榻前,滿身是血,髮絲凌
亂,唇色發白。
她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把卷了刃的短刀,血沿著她手背蜿蜒而下,一滴滴砸在腳邊的地毯上。
宮人們驚慌失措地湧進來,她卻像沒聽見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的人。
衛昭倒在血泊中,臉貼在玉磚上,仿佛已經沒了氣息。
之後,她整整昏睡了兩日。
醒來時,房裡靜悄悄的,只有窗外風吹簾動的聲響。
脖頸上的傷很深。
她才聽說,陸明章已經被罷黜,來給她看傷的是生面孔,他說,若是不好好養著,將來可能會留疤。
她看了眼自己脖頸那一口齒痕,像是被野獸叼過的痕跡。
直到那道傷口徹底結痂,她才慢慢起身,開始收拾東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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