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我們信!」
聽說去上級醫院,宋福更心虛了。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確實沒什麼毛病,再查也查不出。
還是趕緊回家算了。
他拉著錢二梅不讓她說話,自己彎腰跟大夫道歉。
錢二梅也被嚇住了,沒吱聲,出了醫院的門,才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了宋福身上。
「你個老不死的!原來你都是在裝病!你個不是人的畜生!你害苦了我啊!」
地里活就擺在那,他不干也得有人干。
錢二梅這些年照比旁人家媳婦多幹了太多活了。
她也知道累,可是家裡男人有病,她也只能怨自己命苦。
苦的她性子越來越差,脾氣越來越大。
最後才知道,宋福居然是裝的。
她發了瘋似的,一巴掌一巴掌拍在宋福背上,一邊打一邊罵。
凌野也不拉著,反倒拽著宋福不讓他跑。
他也覺得宋福欠打。
宋福見跑不了,就低著頭挨揍,一聲不吭。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無辜受了多大的迫害。
有幾個不明真相的路人想上前阻攔,但看了看凌野一臉坦然的冷臉站著,反倒摸不准了。
錢二梅發泄完,想到要錢的計劃又泡湯了,心裡這苦了。
只是面對著凌野,她實在不好再開口,只能被人送上回去客車,帶著一肚子氣空手而歸。
凌野把人送走回了家。
推開門,就見宋蕊坐在西窗前,對著小桌寫寫畫畫。
夕陽西下,屋裡昏暗的不像話,唯獨殘陽透過窗,打進了些許霞光。
打在她的紙筆上,也打在她的側臉和因為光線太暗而眯起的眼睛上。
凌野心裡帶著氣,不想理人,但話卻己經脫口而出,「這麼暗怎麼不開燈?」
宋蕊抬頭,像剛聽見他回來了一樣,「不開,開了你媽又要來吵,今天吵的夠多了,累了。」
經過這兩天的事,宋蕊也算是知道,跟凌野,有話可以直說。
他還是會向著她們娘倆的。
告狀什麼的,不告白不告。
凌野聽了,順手拉了燈繩。
屋裡亮起了昏黃的燈,燈泡瓦數不高,但也比剛才強了不少。
炕上睡著的楠楠翻了個身,凌野坐到她前面挺直脊背,用身子替她擋了光。
楠楠重新安穩睡過去。
凌野手上輕拍,看著宋蕊因為光線變化而舒展的眉眼,不自覺心情好轉了些。
沒幾分鐘,主屋門果然開了。
腳步聲走近,許春英拉開門,尖利的嗓音極具穿透力。
「這才幾點啊就開燈!不當家不知道電費貴是不是!你……」
隨著許春英走進裡屋,她看見了坐在炕邊的凌野。
剩下的話被噎進肚子裡,說不出來了。
但楠楠卻己經被她這兩嗓子嚇醒,欲哭不哭的揉著眼睛。
宋蕊放下筆,把楠楠抱在懷裡哄著。
凌野沒吭聲,和許春英一起出去了。
幾分鐘後回來,他接過楠楠抱在了懷裡。
「你幹什麼去了?」
「沒什麼,就是替媽看看他們屋裡的燈好不好用,結果力氣大了些,把燈繩拉掉了。」
「裡屋和外屋兩根?」
「嗯,兩根。」
宋蕊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這會兒天己經黑徹底了,摸著黑可修不好燈繩,看來今晚他們只能這樣了。
宋蕊一笑,凌野緊繃的眉頭又忍不住鬆了些,剛才差點被嚇哭的楠楠也笑了。
楠楠精神過來,在凌野的懷裡急得直撲棱。
「爸爸爸爸!媽媽給你買奶油蛋糕了哦!」
凌野低頭看宋蕊,他今天能回來的事,可沒提前告訴她。
宋蕊被他盯得耳根發熱,「不是我買的,是你女兒要給你買的。」
宋蕊自己說完都差點咬了舌頭,誰買的都正常,只是個小蛋糕而己。
這一解釋反倒不正常了,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凌野嗯了一聲沒說話。
宋蕊從外屋取了小蛋糕,想到哪說到哪,「家裡還缺個碗櫥,這些東西都沒地方收,你有認識的木匠就去訂一個。」
凌野好笑似的哼了聲。
前腳還拿離婚威脅他,後腳又安排他做事?
「不認識,不買。」
他聲音硬邦邦的,落地都能砸出響。
宋蕊詫異的抬頭,正好能看見他冷硬的下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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