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蕊也知道,這不可能。
上輩子凌野沒去蘇國那邊做生意,他也是十天半月的不回來。
更何況他現在這樣。
這個家他只會回的更少。
她還是得靠自己。
宋蕊摒棄掉心頭湧起的脆弱,打起精神坐了起來。
她對楠楠認真的道:「楠楠,我們人的身體可以享受安樂,可精神不能,習慣了依靠,我們就再也不能一個人了,爸爸媽媽再好,你的人生我們也照顧不到的地方,楠楠要記得,可以在傘下躲雨,卻不能只會在傘下躲雨。」
「就像今天,奶奶不理你,楠楠也找到了別的辦法,所以即使爸爸不在,咱們母女也一定能救二姨出來。」
「楠楠有勇氣陪媽媽一起嗎?」
楠楠眼淚還在眼眶打轉,小手己經回握住了宋蕊。
「媽媽,我、我有勇氣,我不哭了!我要和媽媽一起救二姨!」
一瞬間,她小小的身體好像都挺拔了一些,宋蕊看見了,她成長的具象化。
可其實需要成長的,又哪裡只是她的女兒。
宋蕊恢復了些體力,就開始起身收拾行李。
收拾好,吃了晚飯,母女倆早早睡下。
這一晚上,宋蕊做了很多很多的夢。
有前世有今生,也有她記憶中未曾出現的畫面。
那些畫面分崩離析,最後緩緩拼湊,像一張舊照片一樣出現在宋蕊的夢裡。
那是一座墳。
一座小小的,長滿了雜草的墳。
在看不見邊際的荒漠中,孤零零的一座矮墳。
唯一的陪伴,就是墳邊圍著生長的,一簇一簇的野草。
這個畫面太過於清晰和真實。
宋蕊在夢中甚至能感受到風沙吹臉的疼痛。
醒來後,那個畫面也清晰的印在腦子裡。
宋蕊連忙拿出紙筆,把那不知名的植物畫了下來。
熬到天剛剛亮,宋蕊就抱著孩子出了門。
她本想去圖書館,找找關於這植物的信息。
她有預感,昨晚的夢不只是日有所思。
但一想到圖書館的書那麼多,一本本找得找到什麼時候,乾脆,直接打車去了農業大學。
到了地方,宋蕊看見像老師的,拿些畫冊拉人胳膊就問。
問了兩個都說不知道後,第三個人終於肯站下腳,認認真真的看了看圖。
那是個戴著眼鏡,穿淺色條紋襯衫,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
他看了看畫,又看了看宋蕊,說道:「我好像真的見過你畫裡的植物,只是你問這個幹什麼?」
宋蕊把原因三言兩句的說清楚,不好說自己只是做夢,只說是看見了照片。
那年輕男人聽她說是救命的事,不敢耽擱,趕緊帶著她往學校里走。
七拐八拐,他進了個辦公室,再出來時,手裡除了畫冊,還有一張照片。
宋蕊一看,正是她夢裡的植物。
「這是四方木,是我國特有的孑(jié)遺單種屬植物,因為歷史悠久,也被稱為植物界的活化石,咱們東北沒有,多存在於蒙省。」
「蒙省、蒙省。」
宋蕊念叨了兩遍,在心裡記下。
「這位老師,今天實在是太感謝你了,等我接了妹妹回來,一定帶她來親自謝你。」
鄭文斌有些招架不住宋蕊的感謝,有些靦腆的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趕緊去找人吧,只是蒙省大著呢,估計也不是件容易事。」
宋蕊心裡己經有了主意。
和鄭文斌告辭後,她打車到了郵局。
站在櫃檯邊,宋蕊說自己的信丟了,想回信沒有地址,需要郵局幫忙查詢。
她提供了娘家東楊縣榆林村的地址和宋福的名字。
又主動說了來信地址是蒙省。
櫃檯的大姐沒多想,替她查詢了往來信件。
在宋蕊一顆心七上八下,撕扯的幾乎要跳出胸腔時,那大姐開了口,「我說,你這個小同志也夠糊塗的,這兩年,蒙省那面郵過來二十多封信,全都找不到了?」
兩年,二十多封。
她一封都不知道。
宋蕊強扯著嘴角跟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姐,家裡老人把我的信當廢紙賣了,我這腦子也不好使,怎麼也想不起來地址了,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那大姐打趣道:「誒呀,小事,也幸好你記得是蒙省,不然這天南海北的我可查不到。」
她扯了張紙,把郵寄的地址謄寫下來遞給宋蕊。
「這次可不能再丟了啊。」
薄薄的一張紙,重如千斤。
宋蕊認真接過,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不會了,這次不會再弄丟了。」
宋蕊出來的早,離開郵局也不過才中午。
她急忙去火車站買了票。
娘家也好,婆家也好,她沒有一個人信得著用得上,楠楠她只有自己帶著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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