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家常便飯。」
「那……」李先生壓低嗓門,「你這樣子,結了婚還能生二胎嗎?」
「二胎?」輪到鄔藍驚詫了,把包抓手上,俯首湊在李先生耳邊低聲說,「不如你殺了我吧!」
「你……這……」李先生漲紅了臉,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鄔藍挺直腰,拋下呆若木雞的李先生揚長而去。
走出咖啡館,鄔藍立刻感到一陣,暗想,人怎麼能沒工作呢?多少藉口可以假汝之名,只是要小心,在幾方之間跳來跳去時留神別崴了腳。
鄔藍出來相親不是為了找合適的結婚對象,主要是為了安撫母親的焦灼心理。她離婚的頭兩年,母親還能耐著性子保持旁觀,到第三年,眼見鄔藍還是毫無重新開始的跡象,她終於耐不住了。
「你明年就35了,又是離婚帶個孩子更加不好找,怎麼一點不上心呢?」
鄔藍說:「找不到就咱們仨一塊兒過,不也挺好的?」
「好什麼好?我指不定哪天就走了,洋洋也會很快長大,過不了幾年就跑外面讀書去了,到時就你一個人孤零零留家裡,多難受!你不會還惦記著林耀天吧?」
「我惦記他幹嘛?我要惦記他我就不會跟他離婚了!」
鄔藍開車趕到忘憂草茶店,以為自己來早了,還沒進門就看見林耀天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正低頭刷手機。
他四十二了,看上去還是那麼結實有型,這些年經歷過諸多劫波,早已磨練出榮辱不驚的心性,單單坐在那兒,就有一股沉鬱篤定的氣勢。鄔藍想起李先生面對自己時各種侷促多疑的小動作,哪裡是林耀天的對手,不覺暗嘆了口氣。
這家茶店是鄔藍偶然發現的,雖然也在市中心商圈,但因地段偏僻,生意並不興隆,即便周末店裡也沒幾個客人。不過環境很好,獨門小院,植物繁茂,四月下旬是薔薇盛開的季節,籬笆上、玻璃窗邊,圍牆角落,到處都開著絢爛的花叢,暗香瀰漫,人一走進來就感覺心氣舒爽。
去年春天,林耀天過來見兒子,鄔藍就跟他約在了這裡,想不到他一直記著。
鄔藍在門口停了停,林耀天聽見腳步抬眸,兩人視線相撞的剎那,鄔藍猛地有些眩暈,前塵往事驟然湧上心頭。
鄔藍認識林耀天時才17歲,某個周末受同學羅鈺的邀請去她家新開張的會所玩。
鄔藍家教甚嚴,那是她第一次踏足娛樂場所,一樓是帶歌舞表演的酒吧,彩色燈光堆積出紛繁奢靡的氛圍、勁爆搖滾樂下瘋狂起舞的身影,一幕幕新鮮刺激的場景不斷撲入視野,鄔藍表面沒什麼動靜,內心卻極為震撼,原來世界並非只有平淡乏味,它是多維的,絢爛複雜的。
羅鈺帶大家上二樓的音樂廳,她哥哥正和一幫朋友在那裡喝酒慶祝。七八個高中生很快融入其中,但他們只被允許喝飲料,不能碰酒。
林耀天不知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那裡,旁人都在大聲說笑,唯獨他沉默,嘴裡叼著煙,脖子上掛一根很粗的鉑金項鍊,人高瘦高瘦的,卻不單薄,黝黑的皮膚下肌肉若隱若現。
鄔藍注意到他在打量自己,心裡有驕矜,也有好奇,趁換飲料的機會靠近他,林耀天沒有避開,投過來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
「幹嗎老盯著我?」鄔藍壓低嗓門,以質問的語氣。
以為林耀天會反問:「你不看我,怎麼會知道我在看你」或者「你這個年紀不該出現在這裡」之類的訓詞,而他卻微微俯身,湊近鄔藍耳畔低語,「你心裡有個小魔鬼。」
或許林耀天只是隨口一句戲言,卻不知在鄔藍心頭掀起了多大的風浪。17歲正是極度渴望與眾不同的年紀,鄔藍腦子裡的確會經常閃現很多瘋狂可怕不能向外人道的念頭,但在現實世界,她卻只能被強行按在板凳上,日復一日面對枯燥的學業和嚴肅的父母。
林耀天一語道破她隱秘的內心,從此他在她眼裡就是與眾不同的,是懂她的那個人。
鄔藍主動向林耀天要了聯絡方式,兩人偶爾出去見個面,無非吃東西聊天。林耀天是個很酷的男人,從不打聽鄔藍的私事,鄔藍便也按捺下好奇心,只跟他聊風月。
女高中生並無多少風月可說,鄔藍就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講給林耀天聽,而他從不大驚小怪,覺得不可思議時至多笑一笑就過去了。這種態度無意中鼓勵了鄔藍,在讀書最艱苦的那段時間,林耀天可以說是她發泄苦悶的最佳出口,她視他為某種精神信仰,要到成年以後她才會明白,把別人當作精神信仰來愛註定會以失望告終。
兩人就這樣談了一段似是而非的戀愛。林耀天甚至沒有親過鄔藍,大約是嫌她年紀小,他比鄔藍大八歲。
鄔藍費了不少心思才從羅鈺那裡拼湊出林耀天的完整背景,沒什麼神秘性可言,一個25歲的社會青年,家境平凡,熱衷於嘗試各種倒賣生意,什麼來錢快就幹什麼。
「我哥說他就是個自命不凡的賭徒,而且老喜歡玩showhand。」
鄔藍考上外省的大學後,林耀天就從她生活里消失了,消失得很乾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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