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我沒事。」
舒嶼捋順了氣,走到談舟旁邊,拍了拍他。
「我剛剛在路上和律師大概了解了一下,雖然你媽媽能拿出當年重度抑鬱的診斷書,但她那段時間正處於產後,可能很難斷定完全是談昇的責任,況且時間久遠,沒有實質性證據,他也沒有家暴之類的行為,所以精神損失費……估計是很難要到。」
「嗯。」
「還有就是……你媽媽的苦衷我們很清楚,但從事實來看,確實是她拋下你離家出走了二十多年,而你又是談家撫養長大的……所以這方面對你媽媽也很不利,大概她會被判定為婚姻過錯方,也會有很多輿論壓力。」
談舟沒有再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馮臻和談昇的婚姻名存實亡,她想離婚,談昇一定會答應,而起訴無疑是最下策。
談舟猜到了她想做的事,可是,他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面。
舒嶼拖來椅子,坐在談舟旁邊,轉過他身子,捧起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談舟,這就是她說的幫你,對嗎?你上個月遞交臨時股東會申請之後,其實還有很多股東在猶豫,我們並沒有絕對的勝算。但你媽媽以泊寧的身份公開露面接受採訪,能引起很大的輿論,她將談昇對她的傷害公之於眾,無疑是對談昇風評的嚴重破壞,談氏股價也會大受影響,股東會對談昇的不滿會更大,這樣,能幫你穩定軍心。她並不是要打贏官司,她只是想幫你,從輿論上壓制談昇。」
談舟習慣性地把下巴放在舒嶼的手心,睫毛遮住了一半眼睛。
他何嘗不知。
可是……
「這樣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她也會深陷輿論漩渦,外界對她的攻擊不會比談昇少。」
「可這是她想要做的事。」舒嶼又把手往上託了托,不讓談舟的目光下落,「這樣做她會開心。所以,我們就尊重她,好嗎?」
談舟被迫對上舒嶼那雙水靈靈、又閃著光的眸子。
琥珀一般,晶瑩剔透。
他知道,同為女性,又是局外人,舒嶼永遠都能比自己更理解、更共情馮臻。
所以他不再反駁,只是默默地、輕輕地,「嗯」了一聲。
「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開股東大會了。」舒嶼放下手,轉而搭在談舟的雙肩上,「我們可一定要加油啊,不能辜負你媽媽的努力。」
談舟最近經常會聽到舒嶼說「我們」。
他原來沒有發現,自己這麼喜歡這個詞。
他笑了笑,捏了下舒嶼的鼻尖。
「會的。我們一起加油。」
-
七月的末尾,江城上空全是被擠壓到無處可逃的熱氣,反覆翻湧。
空調恆溫的諾大會議室內,空空蕩蕩,涼意襲人,與窗外截然是兩個世界。
談舟端坐在會議桌最前方的主位上,雙手交疊,脊背挺直,眼神落在空無一物的桌子上,許久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舒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伴隨著她永遠溫暖的掌心,輕輕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
「恭喜你。」舒嶼終於笑開,長舒了一口氣,「談董事長。」
這一聲輕喚終於抓住了談舟的神思。
他扭動著僵硬的脖頸,似乎能聽到「咯吱」的聲音。
「小嶼。」他聲音乾澀,像在磨砂紙上打磨下這幾個字,「我們成功了。」
舒嶼站起身,將談舟抱在懷中,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
「是的,我們成功了。結婚時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談舟。」
從今天起,談氏,只姓談舟的談。
舒嶼不知為何突然很想哭,也當真紅了眼眶。
這場仗真的打了太久,單是她都覺得很累,何況已經掙扎了數年的談舟。
舒嶼無法想像,之前一直單打獨鬥的談舟,會有多孤獨。
她忽然很心疼他。
疼得心上戳了洞,汩汩冒著血似的。
舒嶼將他抱得更緊,卻不知道是他更需要這個擁抱,還是她更需要。
「我們回家吧。」
談舟道。
舒嶼吸了吸鼻子,感覺神色恢復正常之後,才撤開身。
「好。」
回家的路上,舒嶼連著切了好幾首歌,終於換到一首歡快的音樂,她小聲哼唱著,從來沒有覺得從談氏回意閣的路這麼寬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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