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
「我……沒有。」雲岫的聲音很虛。
裴襄站了起來,像是要走的樣子,雲岫一下子手攥緊,撐著床就要坐起來,無奈身上創口太多,無法控制的嘶了一聲。
「別……走。」
他的眼睛像是水洗過了,濕
漉漉的。裴襄只覺得心裡被很狠抓了一下,殘存的夢境碎片又浮光掠影地閃過,她把人按倒在了病床上,居高臨下地命令,「躺好。」
雲岫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白皙的臉上有青紫的傷痕,時不時蹙了眉,眼裡全是自己的倒影。
和昨晚的夢境重合無誤。
她的手腕被攥住,雲岫垂著眸,「別不理我。」
裴襄潛藏的暴虐因子都要被激發出來了,她忽然發現這個樣子的雲岫真的很好看,只能倚靠著她,其他哪裡也去不了。那點青紫的印子如果是由她製造出來的,落在她想落在的地方,可能會更好看。
「你成年了嗎?」她突兀問道。
雲岫抿了抿嘴,「回來的時候,已經滿十八了。」
但現在沒有,雲岫比她大一兩個月,可若是論起心理年齡,裴襄已經二十六七。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可雲岫不讓,他眼睛漆黑,明明帶著水汽,卻好像是死寂的無望。裴襄彎腰,胳膊輕輕壓住了雲岫的咽喉,感受著他變得侷促的吞咽。
病房好似變成了昨夜的出租屋。
「你明知道今天會有人堵你,你還去,為什麼?」他的計劃被她毫不留情地揭穿。
雲岫臉色蒼白。
「如果不說,我以後也沒必要晚上跟著你了。」裴襄淡淡道,「畢竟你好像不怕挨打。」
「不是,」這話讓雲岫心都漏跳了一拍,他急匆匆解釋,又很快因為羞恥而眼角泛紅,「我只是想讓你多看一看我。」
「我沒有想打擾你的考試,我只是想著身上有了傷,你會不會更關心我,」雲岫低聲道,含糊不清的,「我喜歡你很久了,但你的目光總是不落在我的身上。」
「我很嫉妒,又很害怕,我知道我不正常,可我真的裝不下去了。」
一旦開了口子,接下來的話就停不下來了,雲岫一股腦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心臟快的想吐,他緊緊閉上了眼睛,難過地等待著審判。
裴襄沒有說話。
好安靜啊。
就在雲岫的鼻子開始酸澀難當的時候,他的下頜卻忽然被冰冷的觸感捏住,旋即是微乾的溫涼的觸感落在唇角。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嘴唇傳來了咬似的痛,旋即是血腥味,他痛的皺眉,然後看著始作俑者站直了身體,沖他低眉淺笑,「原來如此。」
此時此刻,心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雲岫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著回到了出租屋裡,門被輕輕關上,裴襄放下了手裡拎著的袋子,居高臨下看著他,「衣服脫了,我給你擦藥。」
他嘴唇動了動,呆呆地看向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他很快抿了嘴,將剩下的話咽下,手指按在了衣服冰冷的拉鏈上,他從心裡湧出了一種獻祭似的快感,在裴襄的目光下,他的手指微微發抖,拉鏈滑索的聲音劃破逼仄的寂靜,直到寒冷刺激皮膚,毛孔收縮,青紫和暗紅在不見天日的蒼白皮膚上顯得突兀而艷麗,連片的像是開盛了的花。
裴襄打開了了空調,揉了藥的手心按在了雲岫的身上,她有點漫不經心地看著那片皮膚因為疼痛寒冷而瑟縮,下一刻又毫不躲避地迎上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呼吸聲交錯響起,顯得曖昧而又顛倒錯亂。
「好了。」漫長而又短暫的時間過去,裴襄將空了半管的藥扔在了桌上,她抽了紙巾擦手,抬頭對上雲岫的目光。
他的眼睛黑而亮,因為疼痛而有點濕潤,顯得有些可憐,這讓裴襄想起前段時間的他,好似與現在是兩個人。
她若無其事地丟了紙巾,囑咐道,「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轉身便毫不留戀的要走,手按上門把手的時候,另一隻垂下的手卻忽然被握住,她轉了個身,看見雲岫赤著腳,身上披著的衣服凌亂而搖搖欲墜。
「我們……」雲岫試探著,又期盼著。
裴襄瞭然,只是劣根性使然,她沒有回答,只是道,「怎麼了嗎?」
雲岫肉眼可見的垮了肩膀,他手指緊了緊,語氣茫然而急促,「但是你都……」
「哦,」裴襄作恍然大悟,不在意的,「只是一個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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