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腳步聲響起的時候,葉青莞飛速奔進浴室旋開花灑,將水流聲順旋鈕調大。
其實她早就洗好了澡,只是蹲在客廳,發現動靜了再趕緊移步衛生間,並把花灑打開,從而營造一種當齊思衍進來時她正沐浴的錯覺。
只是她把握好的大方向有所偏離。
花灑的水流洋洋灑灑地淋了好幾分鍾,大門處刷指紋的聲音都沒再響起。
約莫就這麼僵持了一兩分鍾,葉青莞把花灑關掉。
正想著再聽聽看,剛剛是否因緊張而誤判聲音的那瞬,玄關處卻倏然傳來響動聲音。
再開水流按鈕就顯得刻意了。
葉青莞假模假樣地待在浴室停了片刻,製造出一種自然的,類似撈拽毛巾的合理響動,再適時配以原地輕踩的小步伐,合理但不心機地彰顯她的小位置。
也許是判斷出了葉青莞的所在處,齊思衍沒隨意走動,在葉青莞附耳細聽的辨別中,他應就規矩地坐在了沙發上,之後就再沒移動。
無限延長的空寂令葉青莞隱隱不安了一小剎。
想到提前在沙發縫隙中塞著的東西,葉青莞臉龐悄然爬上一抹淡淡的緋紅。
長呼了口氣,她輕旋門鎖。
咔噠一聲,齊思衍隨聲抬眼。
視線所及之處,現身而至的女生全身上下就圍了條藕粉色的浴巾。
甚至就連上邊捲起的位置也不高,粉白色的起伏輪廓可見。
男人馬不停蹄地撇開眼,語氣不易察覺地帶了幾分冷冽低沉,「去把衣服穿好。」
「……」
葉青莞輕抿了下唇瓣,鼓鼓的腮幫子透著輕軟的音調,輕輕搓動的手背在身後,挺起胸膛更顯優越動人的輪廓。
她帶了幾分理直氣壯的誠懇,「我去洗的時候忘記拿了。」
「沒關係」,齊思衍略有些低的聲調里許是染了幾日堆積的疲憊,他漫不經心的模樣讓整個人看起來淡淡的,「你可以去臥室換,我不進去。」
或許是點的還不夠明顯,磨磨蹭蹭地才沒被他領會其中奧妙。
葉青莞咬了下唇瓣,勇敢的心一橫,任誰聽都知道說的是瞎話。
她碰碰唇,「衣服都洗了。」
太久沒得到回應,葉青莞的鎮定到底並非渾然天成,後天修飾做樣姿態的總有因拿捏不熟而露餡的一面。
她腔調裹挾著不充足的底氣,又不熟練地撩人,「不然我穿你的。」
齊思衍一時沒吭聲,他似能洞穿一切的眸光落在葉青莞臉上。
即便是這種時候,他也尤為紳士地避開了她裸露在外側的光潤肌膚。
沉寂的室內,葉青莞自作主張逾矩地靠近,視死如歸地迎難,併攏雙腿坐在他身邊。
浴巾隨著落座的動作又往上滑了一點,大腿外部的白皙就這麼被沙發擠壓變形,連同一股令人心煩意亂的馨香,霎時間不講道理地衝進齊思衍的鼻翼。
男人低沉的聲音透著磁性,攥起的手背上青筋突兀,彰顯著他並非表面般鎮定。
他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聲音卻含著漸沉的啞,「你這是搞哪一出。」
「葉青莞」,齊思衍連名帶姓稱她名字的口吻暗含警告的鋒芒,他克制地滾了下喉結,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沒那麼有定力。」
他們之間距離還是有點遠,葉青莞閉了下眼,沒理會他的威脅,探出的手去扯了下齊思衍胳膊。
壓根沒料到的動作,沒防備的男人被她倏然扯的一踉蹌。
傾身壓下的轉瞬,齊思衍反應迅捷的小臂有力地撐向沙發後的靠背。
只是靠背柔軟,到底不能承載過強的衝力。
雙雙鼻息相接的剎那,儘管最後一絲間隙被禮貌的隔絕掉,但折騰間葉青莞環在身前的手鬆垂而下,粉色的浴巾露出了下方同樣色調的粉雪山一角。
被花香味沐浴露浸泡過的身軀呈現出淡色的緋,葉青莞好聞的氣息噴在齊思衍唇前,男人唇上被驀地一點。
她就連眼尾也開始捎帶著呈現出層次鮮明的紅色調。
葉青莞目光有幾分羞赧,嗓音又嬌又柔,「你自己說的。」
她提醒,似是怕他忘了。
「百無禁忌。」
主動招惹他,還偏偏要把自己從責任中摘掉。
長久的真心敞開一條不大的口子,今夜是獨屬於葉青莞的勇敢者遊戲。
「我也喜歡你的」,她主動將經年心意率先坦白,「很久很久了。」
在齊思衍定住茫然目光中,女孩子失落含著撒嬌的語氣,「可是你不理我。」
「講點道理」,齊思衍真是受不了她,耐著性子跟隨便控訴的人掰扯,「我什麼時候不理你?」
「前天晚上」,葉青莞有理有據地算舊帳,「還有…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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