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尚現代的裝扮,寒淵只在現代年輕女鬼的遺照中看到過。
寒淵向來不在意審美,目光並沒有在她時尚靚麗的外形上多停留,而是從她別致鎖骨的脖間移向白玉一般的五指——
不見了。
剛才異化而來的紅血絲和黑指甲都不見了,只剩修長潔白的玉頸,紅色丹蔻覆蓋的貝甲。
這化妝術果然了得。
沒等他開口,姜夷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一塊黑色墨鏡,悠然帶上,「巡使大人,能否帶我去鬼王殿?」
鬼王殿?寒淵秒懂,她要去找鬼爺恢復鬼容,這也太心急了,求鬼爺辦事哪有那麼容易?
寒淵唇齒開合,不知如何開口。
姜夷見他為難,故意給他找了理由,「我是黃泉口的證人,我想去登記口供,可以嗎?」
寒淵領會了她的意思,但就算是這個理由,只能進鬼王殿,根本見不到鬼王,為了讓她死心,故意當著她的面傳音鬼王,「稟鬼爺,黃泉口無辜亡魂已然釋放,請問證人姜夷如何處——」
「鬼爺,亡魂姜夷想到黃泉口事件尚有疑點,需向您當面匯報,特請拜見。」
寒淵見姜夷玉手輕輕搭在他傳音的手臂上,對這個膽大的女鬼又有了新的看法。
他本想將手放下來,等待鬼王的回覆,結果手指尚未鬆開,對面當即傳來回音:「請。」
言簡意賅的一個字,不帶任何情緒,姜夷聽不出特別,只略感走運,寒淵卻訝然不已,不說對方回復的速度,就說「請」女鬼進殿就很反常好嗎?
寒淵切段傳音,緩了緩神才說:「姜老闆有事亦可告知於我,衝撞鬼王並不是小事。」
姜夷當然知道,但她打定了主意,就偏要一試。
「多謝提醒,」她沖鄭重其事的寒淵一笑,「若情況危急,還請巡使大人好心施救,我請大人喝酒。」
說完,她快步出店,往鬼王殿而去。
黑磚黛瓦,雕龍畫棟的鬼王殿,如一座四四方方的超級牢籠,穩穩落在離姜夷小店最遠的長街盡頭。
幾盞幽冥燈照亮枯樹密布的四周,森然的鬼王殿周圍無任何鬼影攢動,古樸威嚴的石雕大門,常年擋住住鬼王殿內部的風吹草動。
姜夷站在門口,對這種詭異森然的環境陡生幾分畏懼,她還沒調整好狀態,寒淵抬手一揮,厚重的黑曜石大門緩緩打開,更加刺眼的幽冥燈霎時照亮了門外整個石階。
寒淵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姜夷微笑頷首,提步進門。
高跟鞋落著石板砌成的地面,在森嚴幽靜的鬼王殿發出明亮的鐺鐺聲,周圍侍立的鬼差皆抬眼往來,姜夷反倒不慌不忙,淡定前行。
隨著寒淵指引,姜夷朝目標越來越近,穿過枯樹支燈的正院,來到了更加私密的後院,還沒等姜夷看清周圍的環境,一聲委屈的哭喊聲差點震破耳膜,「寒淵!你終於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但陌生的語調。
記得上次聽這個聲音還是黃泉口,他帶領著一隊鬼差,雷厲風行地清點了現場的鬼眾,後面應該也處理得很麻利。
但現在,他雙膝跪地,雙手上舉,手裡握著一根鬼骨鞭,如千金壓頂一般,讓他手臂肌肉鼓到最大,面容委屈,快要落淚般望向姜夷身旁的寒淵,「快,快去幫我求求情,我快撐,不,住,了……」
森崖最後一個字是牙縫裡擠出來的,看來真的很費勁。
寒淵瞥了他一眼,「又犯什麼錯了?又被罰。」
原來這是鬼王殿的懲罰,沒想到在外面風光無限的鬼差,居然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姜夷莫名想笑,但她還是忍住了。
森崖完全沒精力去看想要笑話他的姜夷,只炮仗似地朝寒淵叨叨:「哪有犯什麼錯?咱爺情緒不穩……」
「吱——」姜夷對面的門突然打開。
森崖話還沒吐完,又趕緊閉了嘴,低頭舉鞭,噤若寒蟬。
「進來吧。」裡面傳出一道沉聲年輕的嗓音,姜夷知道,那是鬼王的聲音。
姜夷本想等寒淵領頭,結果他步子仿佛陷在石板里,完全沒有進去的意思。
這是讓她一個人進去!
姜夷撩了撩頭髮,吸了口氣,隻身而入。
跨過門檻,入目的是一間古香古色的書房,名師字畫,樓空香爐,紅木桌椅,以及立在書桌後,提筆寫字的年輕男人。
男人身著深藍色西裝套裝,裡面的黑色襯衣扣的嚴絲合縫,立起來的衣領,與利落短髮涇渭分明,卻時不時觸到好看的喉結,即使沒系領帶,也是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與整個古樸文藝的房屋風格適配度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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