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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力,讓他們在賭場找樂子,才堪堪維持安寧。」

「可是,那些被當做賭注的活人呢?還有被圈在農場的那些人,他們有什麼錯?這不同樣是壓迫和虐待,揚湯止沸而已!」

秦袁不急不惱,「誰說那些人是活人?你去過密藏林嗎?那裡有無窮無盡的行屍走肉,那些人就是從那兒來的,你恰巧被賭場的人誤抓了而已。」

密藏林她知道,她剛進入這個界的時候走過那裡。

那裡除了行屍走肉,還是斷肢殘骸,這裡的人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桑儀知道自己母親的作畫習慣。

那其實是母親作畫時在旁邊化的草稿,那些人有形無靈,在這裡確實像行屍走肉。

但她還有一個問題,「那圈在農場的人呢?他們為什麼要被壓榨奴役?」

「那是他們活該!」秦袁怒氣一下子上來了,「我說了,他們以前是權貴,權貴你懂嗎?他們豢養惡犬猛獸,追著奴隸幹活,開心了只是抽打,不開心就是屠殺,甚至殺人烹肉,他們無惡不作,沒有直接殺了他們,已經算是仁慈了。」

他情緒如此激動,桑儀不免猜測:「你以前也是他們的奴隸?」

秦袁終於抬頭看向我,「不止我,顧妄也是。很早以前,靈都完全就是一片煉獄,我和顧妄被分在同一組,幫萬惡的權貴採礦淘金,天天生不如死,可是有一天,我們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命運都是自己爭取的,為什麼他們一定要做奴隸?』因為那個聲音,顧妄竟然徹底覺醒,他一路反抗廝殺,很多次險些喪命,才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王。」

「反抗廝殺,險些喪命」,桑儀的心突然被提了起來,短短几個字,她仿佛能想像到他到底經過多少非人的坎坷,她只看到他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螻蟻的樣子,卻不曾想他經歷的遠遠比看見的更加殘酷。

沒想到不可一世的領主,曾經只是一個任人欺凌的奴隸,他那麼想回到靈都,應該就是對這個世界的無能為力感到惶恐不安吧。

桑儀想著有些入神,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說完了嗎?」

顧妄已經解決了那幾個殺手,經過激烈的打鬥,他髮絲有些凌亂,臉上還沾著幾滴要干未乾的血液,肩頭的傷也被扯開,又開始細微涔血。

桑儀心緒翻滾,扶著顧妄:「你受傷了,我送你回去吧。」

顧妄沒有異議,只是走之前,惡狠狠地瞪了秦袁一眼,秦袁當沒看到,只是等他們走了幾步,又喊道:「永遠不要忘了小阿魚。」

破天荒地,顧妄的腳步也頓了頓,喉結滾動,有什麼想說的卻終沒說出口,也始終沒有再回頭。

這些日子顧妄的傷口已經恢復了很多,傷口雖然再次裂開,但並不嚴重。

得知所有事情之後,桑儀對顧妄的情感越來越複雜。

桑儀以前覺得他好看,但是兇殘,後來覺得他可靠又有一套自己的原則。

但她迷茫的是,他到底是怎麼看她的?他知道這是一幅畫,而她是畫者的女兒嗎?

「你為何對我這麼好」這種話桑儀始終問不出口,她擰巴了半天,才問了句:「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顧妄抬起頭,長長的睫毛在晨曦中微顫,「你不是說要照顧我?」

「去你家照顧不行嗎?」

顧妄輕聲笑了一笑:「去了我家,你可就嫁不了其他人了。」

還能說這些,看來也不嚴重。

貧嘴了幾句,顧妄還是帶桑儀回了家。

穿過顧府前廳,到在他房門口時,他又有些閃爍其詞,「你真的要進去?」

這人行為反常,桑儀更是想知道他房中有什麼了,一把推開門,「你住處見不得人?」

隨著話音落下,門內的一切都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一刻,她不知道是驚訝多一些還是感動多一些。

顧妄的家竟然和自己原來的書房一模一樣!

一整面牆的各種稚嫩畫作,她母親給她畫的第一張畫像,滿屋子的繪畫工具……

他都原原本本復刻了出來。

看著熟悉的地方,桑儀很多記憶都湧入腦海,睹物思人,鼻頭一陣酸楚。

太像了,完全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

桑儀在房間走了一圈,最後盯著空空的筆架:「這裡,應該有一支筆。」

她的筆太多了,雖然記不起具體的樣子,但她習慣在筆架上放一支筆,所以這裡肯定是有一支筆的。

顧妄這時靠近她,緊緊站在她身後,仿佛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

他故意低頭對她說話,氣息落在她脖子上,讓人心裡痒痒的。

「那支筆沒做好,辛眸撿走了,下次我再做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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