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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鳳張大嘴看著薛譽,他……他在說什麼?

什麼確定心意?

「你在床邊對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聽到了??!!

柳鳳暴跳,指著薛譽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薛譽你玩兒我呢?我讓你裝昏迷,讓你裝昏迷。」

她邊說邊噼里啪啦往薛譽身上混亂一頓揍。

「哎喲!」薛譽捂著側腰蹲下,「疼疼疼!」

柳鳳住了手,糟了,氣到把薛譽受傷給忘了。

「我沒有裝昏迷。只是當時身體動不得,卻不知為何,能感知到外界的動靜。」

「當真?」

「千真萬確。」

柳鳳見薛譽說得誠懇,倒也覺得有這種可能,「姑且信你一回。」

「那時我仿佛被困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那屋子沒有邊界,也走不出去。是你那句話,給暗無天日的屋子撕開了一道口子,我就這樣,循著你的聲音,找到了出口。」

「這麼神奇?是哪句話?」

薛譽緩緩站起,盯著柳鳳的臉,緩緩說道:「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薛譽步步靠近,柳鳳步步後退。

退無可退後,她雙頰燒得通紅,慌忙捂著自己的耳朵,「別說了別說了,你這人……怎麼不知羞恥呢?」

正說著,那邊魏夫人走來,「薛譽,柳風,快來,馬上要開始了。」

薛譽點點頭,對柳鳳說道:「走吧。」

「開始了?什麼開始了。」柳鳳方才便在疑惑,這群人聚集在一塊是幹什麼?

「自然是寧祿和和余瑩瑩的葬禮開始了。」

……

難怪,整個府上都是白色的裝飾,下人們也穿得素白。

畢竟是昌州首富的獨子,余氏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喪事辦得很是宏大。

陸陸續續從外頭來了許多人,對著死者父母說「節哀」。

府上還請了哭喪的,那哭聲一波三折,九曲十八彎。

柳鳳根本沒心思去管這些,只是跟著薛譽,站著過個場。

她腦子裡,全都是方才薛譽那一句句「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臉頰,又燒了起來。

真的是要瘋了,當時就是太傷心了,又仗著薛譽根本聽不見,說了些膩膩歪歪的話。

現在想起來,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啊!!!!!」柳鳳忍不住大吼了一聲。

本以為哭喪的聲音夠大,能掩蓋一二,卻沒想到,時機未把握好,哭喪聲忽然戛然而止,整個寧府,迴蕩著柳鳳盪氣迴腸的尖叫聲。

眾人紛紛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在看到柳鳳後,嘆了口氣,點點頭。

「能為我兒如此哭喊一場,也是他的福氣了!」寧理感嘆。

「當真是胸襟寬廣,當初老爺那樣對他,他卻以德報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哀思啊……」有下人竊竊私語。

……

我不是我沒有。

一整場下來,耗費了許多時間。

薛譽本就帶著傷,剛剛轉醒,有些撐不住,柳鳳攙著他往屋子裡走,「你和他們什麼交情?何必來參加。」

「終究住著在他們府上,請了魏知州,我怎好推辭?」

「還不是因為他們才讓你受了牽連?不讓你好好養身子還如此折磨你,難不成想送你下去陪他那好大兒啊?」柳鳳翻著白眼,聲音沒有減輕。

「不說了,當心被人聽去。」

正走著,忽有尖銳的聲音從後頭傳來,「站住站住!」

柳鳳一咯噔,方才也就是嘴快抱怨了兩句,不會真被人聽去了吧?畢竟剛剛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好刺激他們。

柳鳳訕笑著回頭,「主要薛仵作太虛了,我這不是那個……」

話還沒說完,她才看清,朝自己奔走而來的是個穿著白色麻衣,頭戴白布的婦人。

「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敢問這位大娘,您找我何事啊?」

哭喪的大娘笑著將柳鳳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著怪瘦弱的,沒想到竟是塊材料。」

「什麼材料啊……」

「你是寧府的下人吧?這裡沒別人,咱就大方地說,你家老爺和夫人都走了,你們這個家也就散了。過不了幾日,家中的下人吶,統統都得發賣!我看你挺適合做我們這行的,怎麼樣?來和我幹嗎?掙的錢,可不比在寧府當下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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