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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月心亂如麻,如墜霧中。

但此時此刻,他不想深究那些,他只知道自己不想錢棠進來,這裡是他和陳江時的住處,錢棠只是一個外人。

「陳江時呢?」錢棠無視了容月明目張胆地打量,用冷淡的聲音問。

「他還在臥室里。」容月說。

「也就是說他在家裡,那我可以進去了吧?」錢棠把目光從容月臉上挪開,抬腳就要往裡走。

可容月反應迅速,幾乎是在他抬腳的同時,就猛地伸手掌到了門面上,門打開的弧度本就不大,他輕而易舉地用手臂攔住了錢棠的去路。

錢棠腳步一頓,皺眉看向容月。

「能勞煩讓一下嗎?」

容月本來都睡下了,身上只穿了一套睡衣,不是很厚,他又在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他單手扯著外套,儼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態。

「不好意思,我剛才問過了,學長現在不想見你,不然他早就出來了。」容月說,「你先回去吧。」

錢棠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已經維持不住平靜的表象,看著容月的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倆相處還算融洽,這次容月連裝都不裝了,可能是發生過什麼事。

錢棠想到陳江時突然開始找房子的事,心裡有了一些猜測。

「讓開。」錢棠擰起眉頭,不再客氣。

可容月始終保持著堵門的姿勢。

「你進去也沒用,他臥室的門關著,不會給你開門,」容月也不客氣地說,「錢老師,我要是你,我會選擇離開,何必這麼自討沒趣。」

錢棠冷冷盯著容月,怒氣在他臉上氤氳起來。

容月比錢棠稍矮一些,雖然心裡猛打退堂鼓,但還是抬起眼皮,毫不避諱地和錢棠對視。

他就不信錢棠還能強闖。

氣氛很快變得焦灼。

死一般的寂靜中,只有不遠處的電梯在運作中發出輕微聲響,錢棠眼皮半垂,整張臉冷得宛若一潭死水,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容月半晌,從衣兜里拿出手機,當著容月的面撥打了陳江時的電話。

他將手機貼到耳旁。

容月看著他,一時間眼神里說不上來是同情還是什麼。

「剛才那幾通電話也是你打的吧?」容月主動開口道,「別白費力氣了,他不會接你的電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相互留點空間不好嗎?」

這次連嘟聲都沒響起。

因為陳江時把手機關機了。

錢棠放下手機,有那麼幾秒,他表情嚇人,臉色沉得幾乎能滴出墨來。

他看也沒看容月,轉身就走,只是走到一半,驀地倒了回來,用腳上的黑色皮鞋抵住了即將被容月合上的防盜門。

容月一愣,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見幾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了防盜門的邊緣,手指用力,指尖微微泛白,一下就把防盜門拉開了。

錢棠向前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隨之而來的是錢棠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像山一樣地傾倒而下。

錢棠鬆開皺著的眉,嘴角揚起,卻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只比容月稍高一些,卻仿佛在居高臨下地俯視容月。

「你叫容月是吧?你剛才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正宮?大房?還是陳江時明面上承認的對象?」錢棠再次開口,語調已和之前完全不同,帶著尖酸刻薄的嘲諷以及毫不掩飾的惡意,「你以為你是他的什麼人?他見不見我輪得到你來決定?」

容月目瞪口呆,張著嘴卻半天說不出話。

他難以想像這些話是從錢棠嘴裡說出來的。

他甚至覺得錢棠再生氣也不至於當場發脾氣,因為錢棠看著就是一個教養很好的人,怎麼可能說這些話?

事實證明他是錯的。

「你喜歡陳江時吧。」

錢棠一針見血地捅破了容月一直含含糊糊藏著的秘密,雖然這個秘密在陳江時那裡已經不是秘密,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不相干的人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來。

容月臉色煞白,幾近惶恐地瞪著錢棠。

「誰跟你說的?」

陳江時說的?

「不用誰跟我說,你腦子這麼簡單,連心事都藏不住,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錢棠徹底摒棄偽裝,譏諷笑道,「你知道你剛才攔著我的樣子像什麼嗎?像跳樑小丑,仗著你和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以為就能插手他的私生活?你不過是他的室友而已,等他從這裡搬出去,你在他那裡連室友都算不上了,你覺得你憑什麼攔我?你房間沒鏡子嗎?出來見我的時候都不照照你自己是什麼樣?」

容月整張臉由白轉青,最後憋得脹紅。

錢棠的每一句話像一把把尖利的矛,精準地戳在每一個他在意的點上,他有種自尊心被撕碎、被踐踏、被剝開後攥出裡面赤條條的真實的他的巨大羞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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