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溫言不再問,只是堅定的答「我願意。」
那聲音帶笑便復又說:「你們個個皆被它所迷惑,要舍這個,要舍那個。卻不知一切皆是天命。越是深愛它,靠近它,越會害它命途多舛,越發悽慘。」
「若是此刻離了它,再不相見,忘卻一切,興許還能彼此幸福。」
裴溫言卻不被誘惑「不,我離不了他,我願用我自己,換他一個人幸福。」
「哪怕只有一世,我也希望他平安喜樂。」
「好。」那聲音見勸不動,也不再勸「那你便試試,也讓我瞧瞧這天命與命數會變成何樣。」
「只是又辛苦了我,還得去尋下一個人填補空缺。」
言罷,聲音散盡,除了裴溫言腳下一道雷電劈下的焦印,似從無人來過。
裴溫言已管不上那人是誰,為何而來,只在地上畫上陣法,嘴中念誦將己身運數與命途盡數抽出,換給無闕。
瞬間裴溫言滿頭黑髮成霜雪,如同瞬間老去一般。
卻也抹不掉那顆脆弱心臟上密密麻麻刻著的詛咒。
只勉強將那顆心臟護在他命途之下,叫天道看不見那些惡毒的詛咒。
「師兄,會好起來的。」裴溫言顫抖著手,將厚實的棉被給無闕細細的蓋好,而後吻了吻
無闕的額頭,猶豫一瞬又貪心的吻了又吻無闕的嘴唇。
最後從自己的百寶袋中拿出師兄的碧璽劍放於無闕身側,望他能自保。
他此刻的面貌與如風中殘燭般的身體,已不適合出現在無闕眼前。
若是讓師兄擔心了就不好了。
於是他最後看了一眼無闕「對不起,師兄,我又失約了,說好要護你此生周全,卻又到如今無能為力的地步。」
言罷,裴溫言轉身用最後一絲靈力變化成原來的樣子,邁步房門後招來雲中雪。
「傳令下去,以後無闕代行宗主之權,直至本尊出關為止,若有人違抗,格殺勿論。」
雲中雪單膝跪地行禮「遵命。」
雲中雪雖未害過素玉,且對素玉有恩,所以裴溫言並未因林沖天和葉亦生遷怒於他。
可裴溫言知道無論如何,他們之間終究夾雜著葉亦生與林沖天的仇恨。
但如今他竟無人能託付,唯有相信雲中雪的品行不會害無闕。
臨走前,他又捏著雲中雪的左肩,警告他「若是本尊出來,無闕若有一根毛髮受損,本尊都不會放過你。」
「還有不必告訴無闕我去了何處。」
「是。」雲中雪雖不解裴溫言為何忽然又要閉關,但作為踏雲門弟子他選擇毫不猶豫的答「定不辱宗主所託。」
裴溫言鬆開手,卻已無力再招來絕鋒御劍飛行,只靠毅力強行穩住步伐,走至閉關洞府,將門前石壁降下,復又打開防守的陣法。
而後黑髮復白,他已虛弱至極,跌跌撞撞走至洞穴深處,那裡放著一具冰床,床上是素玉的屍身。
他將自己置與素玉身側,將素玉攬在懷裡而後閉上了眼,最後呢喃一句「師兄,你要幸福平安快樂。」
無闕嘴裡大喊著「我會好起來的,我不是天煞孤星,不會帶來災禍,不要拋棄我。」
而後從夢寐中醒來,才發現自己是在裴溫言的床榻上。
他盯著床上掛著的紅綢,眼前模糊許久才重新清晰。
無闕撫摸著胸口,感受著心悸已經平緩。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他慌慌張張掀起身上的棉被。
起身的動作將一旁的碧璽劍碰落在地,無闕撿起那把精美的劍,握於手心繼續尋找裴溫言。
「仙尊!仙尊!師尊!裴宗主!裴溫言……我好了,我不會生病了!你在哪?」
他不斷的喊著,但屋子裡沒有人應他,只有他的聲音傳的越來越遠,直到在牆壁的盡頭消失。
於是他又跑出門外尋找,只推開屋門,待門外的光照進他的眼裡,門口卻出現齊刷刷一群人對他行禮。
「恭迎代理宗主。」
領頭的雲中雪先起頭,全宗弟子便皆齊聲喊「恭迎代理宗主。」
忽然被推上宗主寶座,無闕卻沒有一絲喜悅。
「宗主呢?師尊呢?他去哪了?為什麼沒在我身邊,等我醒過來!」
雲中雪猶豫片刻,不知該不該開口,無闕已抽出碧璽,貼上了雲中雪脖頸「說!如你們所言,我如今是代理宗主,若是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雲中雪沒想到無闕已被驕縱成了這樣的脾氣,不敢拿性命做賭,只得答「宗主閉關,不想讓人打擾。」
無闕聽著這話只覺得自己被拋棄「我們的婚約將近,他憑什麼不讓我見他。呵,不讓我打擾,我偏要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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