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變出個小花小草來給林沖天墊墊膝蓋,不至於磨損的厲害,偶爾隊伍修整,便假裝無意的扔半個干燒餅給他。
看著昔日貴公子捧著半塊髒兮兮的燒餅沉默著掉眼淚,哭花了半張臉,真成了只被雨淋濕無家可歸的雜毛流浪狗。
可就是已經慘成這樣了,還要抬頭追逐雲中雪的身影,一刻也忘記不了對師兄的愛意。
從前從未對林沖天產生過半分超過同門之情的雲中雪,忽然有一瞬間想回應這隻小狗的愛。
等飛過一片碧藍大海,終於到了四洲之外獨立的新洲,無闕覺得他見到了書中所寫的人間煙火。
市井熱鬧,百姓安居樂業,每個走過他們身邊的人都面帶笑容,見了紀慈無不道謝,感謝紀慈將他們從林家殘忍的統治中拯救出來。
甚至有對父女攔住轎攆,跪著砰砰磕頭。
紀慈此刻一點架子也沒有,從轎攆上下來,親自扶起父女倆。
父女倆哭著,還要磕頭「感謝您大恩大德,要不是您,我女兒就被黑心的林家人抓去當家ji了。要不是您,我這一把老骨頭,拿什麼跟他們斗呢。」
紀慈隨手拿出一包銀子遞給父女倆「我已廢除新洲尊卑制度,你們不要害怕,拿著銀子置辦產業去,沒人再敢為難你們。」
父女倆推拒著,又被紀慈強塞回懷裡。這又受紀慈一大恩情,父女倆感激非凡,又磕了兩個頭才願意走。
這一路上,如此感激紀慈的數不勝數。無闕也從中明白了,紀慈行善積德,簡直就是新洲人的真神。
與之相反,林沖天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他過去仗著林家嫡系獨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如今失勢,林家一大家子做過的壞事也盡數算他頭上。
畢竟當初沾了家族榮光,如今大廈已傾倒,家族所遭受的敵視,他也要一併承擔。
無論與他有沒有仇的路人,皆拿出臭雞蛋,爛菜葉子砸他,拿髒水潑他。
初次遊街林沖天捂著臉,叫囂著讓這些刁民滾開,如今他卻已麻木,乖乖跟著紀慈亦步亦趨的爬回昔日的林府。
等到了林府,如今的紀府宅邸。無闕抬頭看著這占地廣闊的園林,與圓林中間一座高高聳立的閣樓。
總覺得似曾相識。
手腕上纏著的紅綢,耳邊的惡魔低語。
「白玦,你怎麼不叫?你不喜歡為夫這樣嗎?」
「那你喜歡什麼?」
「今天再殺幾個你的仇人助助興怎麼樣?」
是搖晃的床頂,是照明的鮫人燭火在眼前忽閃忽滅,是永遠不知疲倦的男人,和門外打碎茶盞驚慌失措的魔奴。
無闕忽然覺得頭疼,沒來由的向紀慈靠近了幾分。
紀慈剛剛把「狗」吩咐給門衛,叫他栓在門口。
見無闕步伐不穩,下意識便扶住了他,便是在這時院子門打開,烏泱泱出來一群人,打頭的是個瘦瘦的清秀男子。
他對紀慈行了主僕大禮「恭迎少爺回家。」身後的人也各個都隨著他跪下等待紀慈的命令。
紀慈便再顧不得無闕,將無闕扶好,便去扶那男子。「阿青,我說過了,我們新洲再無尊卑,你不需要拜我。」
「還有這些人,我不是說了嗎?新洲再無尊卑主僕,你們都快快拿了銀子,出去尋自由去吧。」
被換做阿青的男子,看著紀慈身後的無闕與雲中雪,以為是情敵將自己裝的更加柔弱,依附著紀慈懷裡才能站起來「這些家僕都是自願留下照顧少爺,至於阿青是有罪的林家旁系,拜少爺是應該的,況且老爺已經答應把阿青許給少爺做妾了,阿青拜您便更是應該。」
阿青名喚林青夕,乃是林家旁繫到不能旁系的支脈里某個風流混帳子嗣的私生子。
從小也不受林家待見,被林沖天這些正經少爺漠視排擠,但畢竟再卑微也是個林家血脈,也有一兩次幫紀慈偷拿饅頭,給紀慈填肚子。
如今林家大廈已傾,林青夕看人眼色慣了,知道該討好誰,攀附誰,才能有好日子過。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牢牢抱住紀慈這顆大樹,用好童年那一塊饅頭的恩情。
紀慈微不可察的將阿青從懷裡推開「我已有心上人,不可能會娶你。況且好好的人,定當與人一夫一妻情瑟和鳴,怎能為人妾。」
「至於我爹那裡我自己去說,你不必擔心。」
紀慈話剛說完,紀慈他爹拄著拐,被人攙扶了出來。
林青夕見狀,連忙上前扶住紀老爺。
紀老爺看著林青夕如此懂事,敲了敲三下拐杖「你不是喜歡男子嗎?我看阿青就不錯,乖順聽話,又懂得照顧我這個老頭子,不像你一走多日,了無音訊。」
「你就聽我的,娶了阿青吧,不會錯。」
紀慈卻並不想屈服「過去你還說讓我給少爺好好做狗,乖乖做個認命的奴隸才有好日子過。」
「如今你看呢,若我聽了你的話,還能有今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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